第 10 章 花妖x捕快(2 / 2)

“蜈蚣不用擔心,妾的花可以解毒,那隻蜈蚣徘徊在此的理由很可能是因為這狼屍,等我們點火焚毀屍身後,他定會過來查看。”

說道這裡,葛巾擔心地問冷血:“這處潮濕,火折子先前已經熄滅了,這打火石還能用麼?”

“可以。”

在做出這個回答前,冷血上手摸了一把巨大的狼屍,發現這個巨獸身上的皮毛乾燥且富有油脂,是一具保存完美的野獸屍體,同時這也意味著方便燃燒。

這處要是其他獸類的屍首便罷了,偏偏是狼,這讓冷血無形中有種命運在暗中操手這一切的感覺,他似乎和這裡有一段緣分。

冷血沉聲說道:“等我把麗娘的屍體抬出去後再焚化狼屍,總覺得把巨狼和黃鼠狼的屍體一起燒毀,對於這隻活著時很恐怖的巨獸來說,是一種侮辱。”

而在狼群中生活過的冷血,對於強大的野狼,總是心生敬畏的,就如同敬畏年長的父輩一般尊重。

葛巾也不知道這個世界原生的妖獸在不在乎死後的排場,但看冷血說得鄭重,她也就沒有多言,在冷血把麗娘的屍體搬出去後,她就獨自留在了原地看守麗娘的屍體。

明明活著的時候狡詐無恥,卻偏偏死得像個笑話,麗娘啊麗娘你最開始還不如不逃呢,心裡這麼想著的葛巾蹲下身學著人類的樣子,用本體上的葉子化出衣物給麗娘穿上,又格外用妖力給她整理下遺容,達到人類死亡意義上的體麵後,才重新站起身來警惕四周的環境。

此時還在密室內的冷血也用打火石點燃了巨狼的屍首,隨著一縷青煙的壯大火焰逐漸吞沒狼屍,冷血也在這一刻轉身準備離開了密室,誰知就在冷血轉身的刹那間,他的耳邊響起了一聲讓人脊背發涼的狼嚎,驚得冷血的頭皮發麻,即刻又重新回身防備。

這聲狼嚎冷血絕不會聽錯,是頭狼才能發出的聲音!

轉身的他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狼屍安安靜靜地伴隨著加大的火勢冒出滾滾濃煙,煙霧就要充滿整個密室,冷血隻好側身快步離開,走到外麵。

走出密室的冷血一眼就看見葛巾和她腳邊那具整理好遺容的屍體,現在的麗娘看起來的樣子就像是在睡覺,沒有前麵最初發現時來得麵目猙獰,。

他正想給葛巾說出剛才密室中發生的詭異聲音,問問她看她知不知道這種情況,卻沒成想冷血定睛一看在葛巾臉上看到了防備的表情。

冷血先是眼睛在左右一掃確定沒有什麼一場後,又回身查看了一番,才轉頭問葛巾道:“葛巾你是發現了什麼異常麼?”

殊不知葛巾在冷血走出密室的那一刻,差點被他身上的氣息給嚇暈過去,現在的冷血言行舉止表現得和先前無異,但是他身上卻籠罩著一層屬於妖物的氣息。

比起眼睛,妖鬼間相互認識都是靠氣息分辨,而人也有著人的氣息,葛巾現在就在冷血身上找不到他最初的氣息,就算冷血的臉沒有發生變化,在葛巾的眼中現在的他存在感變得特彆奇異。

就像眼前的冷血不是冷血,皮囊裡裝著的是另外的什麼讓妖毛骨悚然的東西。

葛巾從未正視過強悍的妖怪,此時麵對著冷血,她不禁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去,總覺得眼前的人身上有鬼,可看他的神情又像是原本的冷血。

雙方正莫名僵持著的時候,葛巾的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陸小鳳和歸海從他們來處走了進來,一眼就看見葛巾和冷血之間的對峙。

歸海推推陸小鳳的小腿,在他低下頭後,對他拋去一個‘現在是怎麼回事’的眼神。

陸小鳳再通人情世故也不能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知道葛巾和冷血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他眼珠一轉看清了冷血眼中的疑惑,就知道問題不大。

他對著歸海擠擠眼,發出一個‘我也不知道,隨他們便’的眼神後,走過去看著地上麗娘的屍體,心下起了幾分憐意,不久前才見過的鮮活生命,再見就變成一具屍體。

好在陸小鳳的情緒就低落了那麼幾息,很快他自己就調整好情緒,抱起地上麗娘的屍體,說:“一個女孩子死在這個地方實在太可憐了,我們出去後葬了她。”

冷血是知道陸小鳳這個人,能和花滿樓做朋友的人,心腸總是柔軟的,更彆提陸小鳳是出了名的憐香惜玉,麗娘雖壞,但是除了用術法迷暈他逃脫以外,並沒有對陸小鳳造成傷害,他對她有那麼幾分可惜的心思。

冷血問:“你們那邊是什麼情況陸小鳳?”

他邊說著話邊朝著葛巾身邊走去,卻沒想到葛巾被他的靠近嚇得往遠處一跳,拎著裙角就跑到了歸海身邊,眼神對視,冷血在葛巾眼中看出了一絲陌生。

她的態度突然逆轉,定是與密室裡那身狼嚎有關,冷血先是回憶著一路上的記憶確認自己的腦子沒出錯,又暗自用內力在體內運轉,發現身體也沒出錯後,他用著眼神詢問著葛巾。

葛巾注意到冷血的眼神,又加上在場的人和妖都在看自己,她輕聲說:“沒什麼,或許是妾的錯覺。”

陸小鳳見場麵有些尷尬,但看葛巾和冷血之間的氣氛並不僵硬,就當是為了緩解他一人的尷尬,他說道:“有什麼事情出去再說,事情差不多也結束了。”

這次出去的隊伍卻是陸小鳳打頭,冷血在中間,葛巾和歸海綴在他們兩人身後。

黑暗中葛巾的雙眼銳利地凝聚在冷血的後背,看了半晌,發覺自己的眼力看不出什麼,她低頭悄聲問歸海道:“小家夥你有沒有感覺到。。。的氣息?”

話語中省略的停頓代表著一種尊敬與畏懼,是下位者不敢提起上位者的尊敬。

葛巾想著水妖的感知在妖中屬於敏銳的行列,於是她選擇問問歸海的意見,她怕冷血在神不知鬼不覺中被大妖奪舍,葛巾蹙著眉想,總不會死了的大妖也這麼厲害?

歸海見葛巾問得小聲,他稍稍認真幾分在冷血身上打量了一圈,壓低聲音回道:“倒也不是。。。,就感覺他像是。。。的崽子。”

這個回答倒是更貼切現在冷血身上的氣息,葛巾和歸海彼此又往來了數個眼神,達成協議後兩妖開始默不作聲地觀察著冷血。

背上皮肉感覺快被眼神紮穿的冷血:“。。。。”

麵對著陸小鳳回頭飛來的一個好笑的眼神,對此冷血隻能無聲地歎口氣,自己好像沒對葛巾說過習武之人五感敏銳,他們這自以為隱秘的眼神,其實在冷血和陸小鳳的感知中,就等於麵對麵被看的意味了。

陸小鳳用眼角餘光把身後冷血的反應看得清楚,越看越覺得憋住的笑聲快從喉嚨裡咕嘟咕嘟全部冒出來,冷血現在的樣子看著就像被逼入牆角的幼狼,過激得炸毛。

或者說冷血居然也有在意旁人眼光的一天,或許說是旁妖的一天?

之所以現在還在一聲不吭地忍耐著,都是因為葛巾是他心上妖的原因,陸小鳳想著想著到底是笑出了聲,想著這次上汴京,若是追命在神侯府,他們兩人飲酒時,他能拿出來做下酒菜的談資那可太多了,說不得追命喝多了跑去調侃冷血後,他又能多瞧幾眼年輕人的樂趣咯!~

前方陸小鳳在笑,後方葛巾和歸海目光炯炯,直把夾在中間走著的冷血逼出了前有狼後有虎的感覺,就在他想放慢腳步把身後的葛巾牽到身邊時,伴隨著身體下意識的反應,他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冷血腰上的長劍本沒有劍鞘不說,品質也不是什麼上乘的劍,但在他出劍的瞬間,這劍就像是擁有了靈魂,如電如光般在空中一閃,在場人與妖的耳中都想起一聲利器入肉劃開後,讓人頭皮發麻的裂帛聲。

不等在場人反應過來,冷血身形一動從遠處消失,持著劍就衝入偷襲者所在的位置,快得就像是風,等他們再看時,隻看到冷血和一條半人高蟒蛇般的蜈蚣顫抖在一處。

刀劍和蜈蚣腳觸碰發出的脆響,還有毒液噴落在地後發出的腐蝕聲,都展現出這隻蜈蚣妖的強悍。

但他遇上的是冷血,一個遇強則強,敢於惡鬥不畏生死的猛人,他手中握著的劍就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運用自如隨心,反對蜈蚣妖步步緊逼。

陸小鳳抱著麗娘的屍體,葛巾不是擅長打鬥的妖怪,歸海在冷血和蜈蚣妖纏鬥的空隙,抓準時機突入戰場,張開他那張巨大恐怖的大嘴死死咬住蜈蚣妖的中間的部分,開始翻轉。

冷血抓住時機把平亂玦拿出來按在了蜈蚣妖的頭頂,持劍的另一隻手利落地把劍從蜈蚣妖的口中紮入,噗嗤一聲像是拍爛西瓜的聲音響起,一泡蟲血噴在了冷血的手上,蜈蚣妖在錘死掙紮了幾息後,便不再動彈。

這利落的殺法和咋準時機的敏銳,讓歸海感歎冷血的無情狠辣,這人就像是沒有害怕的感情一樣。

歸海看了冷血一會兒後,便把注意力放回身下的蜈蚣妖屍體上,低頭開始猛吃起來,他可不像花妖是個吃素的和尚,妖怪間互相吞食也是增強實力的一種方法。

葛巾在戰鬥結束後,拎著裙擺小跑到冷血身邊,這時也不再糾結冷血身上的異樣,從袖中變出四五多的牡丹花,開口催促冷血道:“這東西可毒得很,這會兒沒時間熬藥,淩棄你就直接吃了!”

還未從激烈的戰鬥中反應過來,就被塞了滿懷的鮮花,手背上的蟲血也被細心地擦拭著,冷血眨眨眼後發送身體,乖巧地啃著懷裡的牡丹花,接受著葛巾的關心。

比起往常戰鬥結束後的獨自養傷,以後被這樣的人細致地照顧著的感情也不差。

見冷血聽話地在吃花瓣後,葛巾轉身走到蜈蚣的屍身前蹲下,無視歸海護食的眼神,把手伸進蜈蚣妖稀碎的腦袋裡,細長雪白的手中在其中攪動翻找,不一會兒就從中摳出一顆冒著青光的珠子。

葛巾揮手甩掉手上的蟲液後,把這珠子舉到冷血眼前說:“你看這未成丹的珠子。”

陸小鳳聞言也湊過去和冷血一處看,卻看不出來這珠子的奇異,直到葛巾為兩人仔細說明。

“妖怪成精後身體內都有一枚凝結修為的珠子,這珠子就是內丹,但並不是所有的妖都能擁有內丹,這蜈蚣看著已快百年,還未開智意識蒙昧,他體內孕化的珠子並不能稱為內丹,不過因為是蜈蚣所結,這珠子便有解毒護體的妙用。

這珠子佩戴在身上可使毒物不侵,放進碗中倒入清水後,每日喝掉碗中泡過珠子的水可使百毒不侵,身上有了它,以後遇見毒氣或者瘴氣把它含在口中,便在不用畏懼。”

如此說來倒是一件難尋的寶物,有市無價。

冷血注視著葛巾期待的雙眼,明白她說這話的意思,但是他有平亂玦,自此後身邊還有著她,他對這珠子並不是多渴望,他認為有人比他更需要這珠子。

他眼睛朝著旁邊一動,葛巾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輕輕笑了笑把珠子放進了冷血的掌心說:“這珠子對妾無用,是淩棄和歸海拿到的,你們說著辦吧。”

葛巾說完話後先是看了眼歸海,見他一心在那狼吞虎咽,轉頭又發現陸小鳳臉上除了好奇並未有一絲貪婪後,便不再想著自己最開始的打算。

就在陸小鳳覺得這次自己又長了不少見識的時候,他的麵前出現了一隻攤開的男人的手,手心中放著一顆泛著青色幽光的珠子。

“你收著吧,陸小鳳。”

“給我?”

陸小鳳先是一愣,聞言即刻推辭道:“這蜈蚣是你所殺,是你應得之物,再加上你可比我更需要這物,若是你不用拿給你的師兄們也不錯。”

冷血搖頭:“我們有平亂玦,還有我不需要,我身邊有葛巾。”

順手把珠子塞進陸小鳳的手中,冷血繼續低頭吃花,像是完全不清楚自己給出珠子的價值一樣。

陸小鳳握著珠子悄悄去看葛巾的臉色,覺著她應是覺得冷血不解風情,畢竟她親自從蟲屍中翻出這東西當然是為了給她的情郎冷血,誰知道冷血把這東西給他了!

他看過去卻發現葛巾在低頭害羞,瞬間陸小鳳生出了一種他不應該在這裡的感覺,輕輕一笑,陸小鳳把珠子放在胸前的暗袋裡,輕笑著說:“多謝。”

道謝完後陸小鳳走到歸海身邊蹲下,把空間留給葛巾和冷血獨處,他問歸海道:“這珠子你要嗎?”

嘴裡叼著肉的歸海聲音含糊:“不用,你拿著。”

行吧,陸小鳳感歎自己的好運氣,這一趟下來,就他得了個好東西。

歸海吃東西的速度很快,沒讓他們等多久,一行人很快就原路返回,在路過藏兵洞時,歸海尾巴一掃,鏟碎了些石頭掩埋了地上的屍骨,陸小鳳又踹斷一顆粗壯的石筍給這些無名屍骨做了個墓碑,他們便回到了出口焚化了麗娘的屍體,再度踏上了歸海的背甲,直接由在水中速度驚人的歸海,馱著他們前往汴京。

成精豬婆龍的速度可比船隻快多了,一路上風馳電掣般他們就到了汴京附近的支流,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意外出現了,瞬間弄得葛巾和陸小鳳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