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說話,臉上還是這般難受的神情?看到朕,你不高興嗎?”
“……”我不知該說什麼,真話恐怕會讓他生氣,可假話我半句也不想說。
“你在埋怨朕不守信諾,是嗎?”
“……”
“事出突然,朕有許多要去處理的事情。這會兒來見你,也是抽空過來的。”
我扯開一抹笑,道:“陛下去忙吧,我一切都好。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陛下將我牢牢地抱在懷裡,“我知道這陣子你很想我,我也想你。等忙完了這陣子,我就來陪你。”
他的氣息和擁抱是我熟悉的,也是我曾貪戀過的。如今,我仍舊喜歡他的擁抱,卻不再貪戀。
“青兒,你就不想對朕說些什麼嗎?一句囑咐朕的話,都沒有嗎?”
“陛下要節哀,不管事情如何繁難複雜,陛下都不要著急。隻要陛下不著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好。朕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朕得空就來看你。”
“嗯。”
我目送著他的背影離開,隨即我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默默地喝完了這杯茶後,我同自己說:“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上雲卷雲舒”。
接著,我繼續過吃飯、睡覺、繡荷包的生活。
初八晚上,我如常睡下。我才朝牆翻了個身不久,就被人從身後突然抱進了懷裡,“青兒,想我嗎?”
我先是驚訝,隨後平靜了下來,輕輕“嗯”了一聲。
“青兒,你這會兒最想對我說什麼?”
我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青兒,這些天朕除了去看過良嬪兩次,其他晚上都在和大臣們徹夜討論案情。良嬪是三哥王妃的胞妹,朕需要她為朕做些事情。”
我聽了他的解釋,仍舊沒有說話,隻是翻過身,將臉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
他親著我的額頭,溫柔道:“青兒撒嬌的樣態,我最是喜歡……”
我知道,他的甜言蜜語信不過。可是聽他這樣說,我還是由衷地高興。我沒有想過他今晚會來,可我知道我一直都是想他的。
“我如今才知道,我的青兒也是個會吃醋的小女子,可我很高興。”
我用手指點著他的心口,小聲問道:“這裡想過我嗎?”
我聽到了身旁的人愉快的笑聲,“明知故問,該罰!”
“……”
“罰你什麼好呢?就罰你……每月寫一篇讀書筆記,可好?”
我抬起頭,委屈地看著身旁的人,不語。
頃刻間,我的唇便被人封住了。
纏綿過後,陛下攬著我,緩緩說道:“青兒,三哥的事情不是意外。三個月前,朕派他去溝通突厥,為了日後共同合擊烈武國的事情。沒想到,他和突厥談判很成功,但在回程的路上卻遭到了襲擊,談判所簽署的文件全數被搶,三哥也遭了難。目前得到的結論,刺殺他的人是烈武國的死士,但朕懷疑事情並非那麼簡單。就像證據表明齊王與烈武國的細作勾結一起散播時疫,可齊王用自戕向朕陳情一切並非他所為。三哥一向偏愛齊王,所以朕懷疑這兩件事都和奪嫡有關。”
我心驚不已,曆朝曆代隻要事關奪嫡都是無比慘烈的。若真是和奪嫡有關,那麼做這些事的人應該就是既得利益者,目前看是寧王的可能性最高。可是……
“青兒,你怎麼看?”
“……”我沒說話,我覺得此事涉及陛下最為忌諱的事情,還是不開口為好。何況寧王看似嫌疑大,卻未必是真正的幕後之人。
“青兒,陪我說說話吧。”陛下的語氣溫柔,但我知道他不許我沉默。
我勉力開口道:“青兒不懂朝政,隻會胡說八道,說得不對,請餘君一笑了之。”
“好。”
我略微想了想,才緩緩說道:“奪嫡慘烈,比後宮的爭鬥更可怕,任何陰謀詭計都可能發生……這兩件事,不關是否與奪嫡相關,都與烈武國脫不了乾係,那麼背後主導一切的人……要麼是烈武國之人,要麼……是與烈武國之人交情匪淺。若是……我國在烈武國也有細作,就可以得到更多的信息,以供餘君參考了。”
陛下隨即告訴我:“烈武國與我國比鄰多年,時不時會有邊界摩擦,近年來戰爭不斷。烈武國內分戰和兩派。烈武國的大王年幼,他三歲登基,今年也才十三歲,這些年朝政一直由太後和攝政王把持。太後主和,攝政王主戰。由於太後和攝政王勢均力敵,所以烈武國時而主戰,時而主和。來我國的細作,多由攝政王派出。而我國去烈武國的細作,都由朕親自揀選。此次朕得到消息,寧王與烈武國的攝政王曾私下會麵過一次。”
我聽了陛下的話,頓時從心底冒出一股冷氣。陛下的心裡,恐怕已有結論。可我總覺得,事情也許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