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長清聽著對方那軟下來的語氣,以及入耳的平和的音樂聲。
他甚至都不必感知對方的情緒,就可以確定,蠢貨現在已經恢複平靜了。
這家夥脾氣真的很不錯,炸毛之後,他甚至都沒有哄,這人就迅速消氣了。
姬長清垂眼,目光灼灼的凝視著麵前這個怎麼看怎麼順眼的人。
對方正在試圖掰開他的手,不願意再被他繼續抓著胳膊。
臉上的表情,是眉頭微微蹙起,帶著點彆扭和不服氣。
“你現在,是在對我撒嬌嗎。”姬長清輕聲問。
何睿扯自己胳膊拔河,加撅他姬哥手指的動作一頓,眼睛瞪到極限,聲音拔高,變調,震驚道:“什麼!?撒嬌?!開什麼玩笑,我這輩子都沒撒過嬌。”
何睿滿臉的信誓旦旦、言之鑿鑿。
不過實際上他小時候撒過。
他記得最後一次撒嬌的印象,好像是在十二三歲。
某次跟他媽吵架,好像是他媽單方麵發邪火,他氣不過回了嘴,辯駁了兩句,然後他媽就大發雷霆,撕壞了他好多小語種教材書。
撕的房間滿地都是碎紙片和破書。
教材書附帶的光盤都被掰成兩半摔到地上。
所以他這才含淚,抱著他姐的胳膊跟他姐撒嬌,求他姐姐幫他重新買了一套。
何睿回憶,感覺那次撒嬌就是他記憶裡這輩子最後一次的撒嬌行為。
後麵就乾過這種丟臉的事情了,通通變成販劍了。
他感覺小孩手裡沒錢,就是沒尊嚴,小時候想要什麼都得求。
就跟他現在處境感覺莫名差不多。
他自尊心又挺強,所以才會那麼敏感。
既不想丟臉的太依靠他兄弟,又不想因為對方縱容,自己太囂張騎到對方頭上拉屎。
當然,最不想的,還是不願意被這個在意的人瞧不起。
一百個進化者瞧不起他,鄙視他,他也沒什麼感覺,頂多生個氣。
但被親近的人看不起或者掏刀,那才比較有殺傷力。
會傷心。
隻不過...
何睿瞅了眼他姬哥看著自己的奇怪眼神。
他有些形容不出來對方那種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