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斯一大早就踩著雪,裹好帽子圍巾,把新鮮出爐的小說給投遞到《一周雜談》編輯部去了。
他們的編輯部也在米爾科特,還挺近的,埃文斯也就沒有投信箱。
他去到那的時候,也有其他的一些人在編輯部門前的信箱那裡投信。
估計也是和他一樣來投稿的人吧。
埃文斯轉身走遠,趕著去紡織廠上班。他沒有注意到,在他離開後,一輛載著他父母的馬車駛了過來。
估計現在,就隻有埃文斯的父母還不知道他在寫小說。
格林夫婦恨不得把全部時間都砸進去(沒錢就隻能砸時間了),每天早上他們兩人都來得最早。
而另外一個合夥人卡龐德,懶憊非常,總是三分熱度,習慣於遲到,但乾活時卻總像打了雞血一樣。——真是個奇怪的人。
格林夫婦先打開了報社的門,然後分類整理了信箱的投稿還有要合作的廣告信件,就把這些信給放在那裡了。
他們掃了門前的雪,才進屋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就是不停地看稿看稿看稿,看得頭暈眼花火冒三丈。
直到……他們看到了wens這個筆名,和上次的字跡一模一樣!
兩人還沒怎麼看,卡龐德就帶著傻笑進門了。
兩人不由得轉頭看他在搞什麼。
卡龐德:“哈哈哈哈!”
格林夫婦:?
卡龐德:“哈哈哈哈!”還是笑個不停。
格林先生:“你被神婆施法,然後鬼上身了?”
卡龐德:“哈哈哈哈!”
格林太太感到有些陰森,把門打開,讓陽光透進屋子。
她打開門,沐浴在太陽下,才問:“到底怎麼了?”
卡龐德笑得直不起腰,趴在桌子上:“我今天一大早,就去最熱鬨的街口蹲著——”
格林先生也看不下去小說了:“然後呢?”
卡龐德說話一頓一頓的:“然後,我就蹲著看我們報紙的情況,那可真是太棒了!”
格林夫婦自信地表示,這很正常。
有大神坐鎮,加上上周的布雷茲負責的案件報道,要是賣不出去,才不正常呢。
卡龐德隨手拿起桌子上的小說投稿,想看篇小說壓抑住自己的喜悅——實在是,他從來都沒有這麼成功過!他以前做生意,哪一次不是從頭開始就眼見的血本無歸!
實在是啊,真啊真高興。
到時候聖誕節回家,談起他自己的報紙,在小輩麵前也倍有麵子!
看卡龐德拿走了wens那個投稿,格林夫婦就去看彆的了。
然後,卡龐德的表情越來越嚴肅,坐姿也由原來的漫不經心變得越來越端正。
明明外麵是陽光普照,冰雪消融,一派生機盎然。
卡龐德卻覺得越來越冷,心猛然顫抖了一下。
他不自覺地撫了撫自己的手臂,手指是冰涼的。
室內很安靜,隻有格林夫婦翻看稿子信件的嘩嘩聲。
卡龐德倏然抬頭,他總覺得,有個吊死鬼伸出了長長的舌頭,眼眶裡滴出鮮血,穿著華麗的繡著金線的紅色東方嫁衣,在上麵盯著他。
卡龐德弄出的聲音把格林夫婦吸引過來了。
見卡龐德眼神飄忽不定、驚恐萬分,格林太太也不管他這次又是在乾什麼,徑直走了過來,把稿子抽走。
卡龐德被突然出現的身影嚇了一跳,眼裡無神了半晌。
格林夫婦這才看到wens的新小說,名為《鬼新娘》。
投稿備注:一個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
作者地址:××郡諾蘭紡織廠110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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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茲男爵,除了是一個喜歡看刺激看熱鬨以他人的痛苦為樂的有著惡趣味的人,還是一個深度的報紙閱讀愛好者。
上次的拋屍案過去了不久,布雷茲選擇性地忘記了神婆的事情。
今天,一個陽光普照的日子,他拿著幾份今天的報紙,分彆是《××郡先驅報》(米爾科特所在郡的最知名報紙,影響力很大)、《商報》、《一周雜談》。
把報紙買回來的侍從說:“一周雜談說上麵有《傲慢與偏見》的作者的最新小說,以後都在上麵連載。”
布雷茲打開《一周雜談》,笑了笑:“連載?一種很新的東西,有意思。”
上次這個報紙給了他很大的“驚喜”,就是不知道,這次會有什麼驚喜?還是驚嚇?
布雷茲謹慎地翻開,在小說版麵看到了《理智與情感》。他大大地鬆了口氣,還好,和他現在手上的案子沒有什麼關聯。
他都差點要對這個報紙的小說ptsd了。
至於上次的案子的報道,布雷茲表示,就看個有趣。
另外一個版麵,是關於最新的諾蘭紡織廠這塊肥肉的報道。一周雜談當然也采訪過諾蘭紡織廠。
巧的是,對於紡織廠,《一周雜談》和《商報》的觀點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