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 迷霧之災(2 / 2)

陸維澤盯著手表,時間一到,便率先念起咒語:“蘇醒吧,至高至上的偉大存在,在無人之境,死城宣告到來......”

夏蘇溢沒有念咒,她隻是張著嘴巴做口型,但另外四人卻毫不猶豫地跟著念起咒語,空氣中慢慢溢出詭異的氣息,雞皮疙瘩爬上後背,頭皮發麻。

周圍很安靜,安靜得連那些念咒聲都在遠去,思維也仿佛被放慢。

東側西側的四人依舊麵帶微笑,好像隻是隨口念了幾句話。

從他們的眼裡,夏蘇溢看不到一點認真緊張的情緒。

是被欺騙了,還是真的全心全意準備開啟儀式?

很快,夏蘇溢看到左邊的雙生子全身皮膚鼓脹,像吹大的氣球,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她們的臉上不再是歡喜,而是詫異與驚恐。

右邊寸頭男的肌肉一塊塊掉落在地,深可見骨,鮮血卻依舊貼在骨頭外,他的眼裡滿是震驚與恐懼,卻被某種力量控製著無法移動。

安安失去了全部的骨頭,卻被強行架在空氣中,滿臉惶恐,她看著陸維澤,忍著劇痛,小心翼翼地問:“阿澤......?”

陸維澤沒有看她,饒有趣味地打量對麵毫無變化的夏蘇溢,“你的老師應該給你設置了某種隔絕異常影響的防護層,很厲害。原先打算用你填補剩餘的代價,沒想到最後還是輪到了我。”

“下次見,可愛的小姑娘。”

語畢,陸維澤摘下了自己的腦袋,環抱在胸前,笑容依舊在那顆頭顱的臉上,直到三秒後,鮮血從脖頸處噴濺而出。

失去全身骨頭的安安不知哪來的力氣尖叫,“陸維澤——!!!”

她在恐懼,也在悲傷,還有憤怒,無數種情緒幾乎讓她的理智崩潰。

雙生子也是如此,她們掙紮著拉住彼此的手,不安又痛苦地哭泣,“好疼,不想死,還想喝奶茶,但是奶茶沒了......”

寸頭男忍受著渾身血肉的掉落,他看向在場唯一不受儀式影響的夏蘇溢,嗓音乾啞地說:“小姑娘,你是叫夏蘇溢是嗎?”

麵前的一幕幾乎讓夏蘇溢無法思考,她大腦一片空白,聽到寸頭男的聲音,她下意識點了點頭。

寸頭男說:“麻煩你,殺了我們。”

“我們被騙了,編外人果然隻是被當成炮灰。從一開始,曆史教派應該就把我們當成任務的一次性用品。這種儀式正在強行把我們的靈魂束縛在這個房間裡,把我們當成基點啟動的原料。除非我們在儀式真正啟動前,先迎來死亡。”

寸頭男苦澀地說:“這下子,女朋友救不回來了,我自己恐怕也得先走一步。”

雙生子的其中一位抽泣著說,“等我們死了,能不能帶一杯奶茶送到墓前啊?”

夏蘇溢心臟跳得越來越快,幾乎頭痛欲裂。

雖然並未被影響得肉身扭曲,但她也無法動彈,神秘力量或許能帶她離開,但這些人……

畢竟今天才見過麵,話都沒說幾句,何況這些人都是異常組織的成員,說心裡話夏蘇溢並未有多少情誼,但親眼目睹人類在麵前被詭異的力量扭曲而死亡,她真的能自己一走了之嗎?

陸維澤死的太快,讓夏蘇溢沒有多少真實感。但他死之前說的那番話,或許是已經逃走,把一具空殼當做代價落在了這裡。

那家夥,是真真正正把雙生子他們看做一次性用品的混蛋。

“夏蘇溢,殺了我們,我知道一種殺咒,雖然我無法使用,但能操控藍火咒的你一定可以!”

寸頭男再度沙啞開口,他渾身已經找不出一塊完整的皮膚,眼底滿是猩紅,他注視夏蘇溢,說道:“咒語是……”

就在這時,包裡的手機突然響起電話鈴聲。

空氣中有種特殊的波動在劇烈擴散。

夏蘇溢瞬間意識到了什麼,喊道:“老師救命!”

下一秒,世界仿佛停止,周圍環境陷入昏暗。

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儀式陣中間,腳尖落地的瞬間,儀式紋路向外漫延的血痕往反方向流去。

空氣隱隱響起震動聲。

雙生子的皮膚慢慢恢複,寸頭男的四肢再度生長出血肉,安安的骨頭再次回到了身體中。

儀式正在被摧毀。

而後,咚得一聲,儀式圖案的那些線條飄散在空中,驟然破碎,消失。

夏蘇溢看著表情極為難看的楚千塵,微微抿起嘴,“對不起,老師.......”

楚千塵瞪她。

一覺睡醒就發現手機裡的五十多條短信,驚覺自己便宜學生貌似惹上什麼麻煩的楚千塵四處尋找夏蘇溢的蹤跡,結果發現被當成了某種儀式開啟的祭品,不得不親自跑過來幫忙處理麻煩。

望著滿臉愧疚的學生,楚千塵幽幽道:“你該慶幸,我醒來的比較及時。”

夏蘇溢正要說話,楚千塵阻止了她。

“你們都是曆史教派的人?昨晚我剛清理了一批,沒想到還有那麼多。”

楚千塵環視站在儀式四個方向的人,沒有和夏蘇溢說話時的頭疼與無奈,冷漠得甚至有點可怕。

“我不管你們是誰,我救了你們,那你們的命就是我的了。接下來,聽從我學生的命令,保護好她,明白嗎?”

雙生子小心翼翼地問:“那可以點奶茶嗎?”

楚千塵沒理她們,四隻透明的金魚遊入了他們的大腦中,確保這些人的生命掌握在自己手中後,又幽幽看向夏蘇溢,說:

“很多時候,我對學生習慣性地放任其自由行動。你想做什麼,我無法給出評價與判斷,畢竟有些事,連我自己都無法判斷對錯。但身為老師,我會保護學生的安全。”

楚千塵看著夏蘇溢說:“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堅定自己。我是你最強大的靠山與背景。在這個世界上,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有把握替你擺平。前提是,在我醒著的時候。所以以後要做些什麼,提早告訴我,可以嗎?”

夏蘇溢壓下酸澀的情緒,重重點頭,“放心吧,老師!”

楚千塵又給自家學生罩上幾個防護層,然後才回到家裡,往床上一癱,打算再睡個回籠覺。

陷入沉眠前,突然想起來之前把他弄醒的那種危險預感,原來是源於夏蘇溢啊。

私人俱樂部裡,夏蘇溢看著周圍一圈恢複原樣的四人,又低頭看了看毫無痕跡的地板,“儀式……被解除了?”

寸頭男洪哥點頭,捏了捏自己完好的胳膊,有些遲疑地問:“剛剛那位……是你的老師?”

夏蘇溢點頭。

雙生子的姐姐林亮小心翼翼地說:“有億點點可怕。”

夏蘇溢:“但平時蠻好說話的,估計剛才是起床氣。”

安安沉默地站在原地,望著已經死去的陸維澤,過了好久也沒反應,就在雙生子有些緊張時,安安突然一腳踹上陸維澤的腦袋,把他的頭踢到了對麵的牆上。

她怒罵道:“該死的狗男人!男人沒一個好的!我呸!”

雙生子打了個激靈。

洪哥撓了撓頭皮。

夏蘇溢突然察覺到腳腕一陣劇痛,連忙舉手:“來個人扶我一下,腳崴了,麻煩送我去醫院看看。”

……她什麼時候崴的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