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塵揮著手,注視兩位學生走出家門,隨後有些煩惱地撓了撓頭皮。
看起來很糾結。
另一邊,來到小區外的夏蘇溢和喬星竹站在馬路邊,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全都陷入沉思。
“夏蘇溢,你有沒有覺得楚老師有些奇怪。”
始終保持某種沉默的喬星竹冷不丁地說。
夏蘇溢不懂他在說什麼,隨口道:“我以為他已經把奇怪表現的很明顯了。你知道嗎,上次迷霧時我甚至看到他頂了個金魚缸的腦袋!……啊,我忘記問他這個能不能教我們了。”
“我指的不是這個。”
喬星竹的眉眼依舊冷淡,“我們看待異常事物覺得很新奇有趣,但楚老師麵對那些異常與神秘,還不如以前在班級裡教我們曆史有精神。起碼在課堂上他還會講幾個曆史人物的有趣小故事,但先前他教授三種咒文時,卻表現得一副下一秒就要睡過去的模樣,厭倦,煩躁,甚至還有一種遲疑。”
夏蘇溢的視線看向街道對麵的小店,語調有種讓人捉摸不透的平靜,“然後呢?這與我們有什麼關係嗎?老師他不想說,那就代表我們沒資格介入。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嗎,無論是我還是你,都隻是剛剛了解到那邊世界的新人,弱小,而且無知。”
“對了,突然想起一個成語蠻適合我們的。”
夏蘇溢冷冷嗤笑一聲,以一種堪稱冷酷的語調說道:“狐假虎威,還挺像。”
喬星竹微微側頭,盯了夏蘇溢一會,注意到對方明顯表露的不耐煩,又說:“你之前說新陽市裡有一大批異常組織被老師清理,那為什麼還剩下了一些,是沒有能力全部清除,還是並不想全部消滅?”
話語落下的瞬間,氣氛驟然變得緊張僵硬,夏蘇溢的表情很冷,看著喬星竹的眼神根本不像在看一位熟悉的同學,而是飽含敵意的陌生人。
很快,夏蘇溢的情緒緩和,忽的一笑,微帶諷刺地說:“你瘋的速度,絕對會比我快。”
她把一小瓶裝滿白色顆粒的小藥瓶遞給喬星竹,“聰明藥水,加理智的。”
“還有,提醒你一句,有些事彆想太多,真的會瘋的。”
喬星竹把小藥瓶放入口袋,聞言平靜地說:“多謝提醒。那麼接下來,要做什麼?”
緊張的氛圍開始緩和。
夏蘇溢並不想回答喬星竹的任何一個問題,而喬星竹看上去也沒什麼不滿。
“我還是想去了解一下曆史教派,如果能阻止他們的儀式就更好了。”夏蘇溢說。
喬星竹想了想,順著轉移話題:“說起來,前兩天,有個穿著灰袍子、手裡燃燒藍色火焰的人被吸入了書裡,你覺得他會不會了解曆史教派?說起來,他的確自稱曆史教派一殿副殿的學生。”
夏蘇溢睜大眼睛,喃喃自語:“這種巧合真的讓人有點直冒雞皮疙瘩。”
“對了,”她想起另一件事,“你大概需要幾分鐘才能掌握那三種咒文發音?”
喬星竹猶豫地回答:“可能需要幾天……?”
“三種咒文的發音在我腦海中,但我不知道該如何把它們念出來。那明明是無數種聲音融合在一起的,正常人類的聲帶震動,能發出一種混合多種聲音的音調嗎?”
夏蘇溢看了他一眼,“我可以,並且已經在嘗試拆分了。而且你為什麼要用人類說話的方式去理解異常生物的語言?它們說不定根本沒有聲帶這玩意,而是靠腦子發聲的。”
喬星竹:“……腦電波?”
夏蘇溢聳肩。
喬星竹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她,“我現在有點懷疑你到底是什麼種族了。”
夏蘇溢有些得意地說:“都說了,我有很高的天賦。”
楚千塵打了個噴嚏。
他根本沒想到隻是教了三種咒文的發音,夏蘇溢就已經掌握並且開始試圖拆分學習這種神秘語言。
手心的透明金魚化為泡沫消散。
他有些沉默地望著空空如也的手心,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
他之前說謊了。
對於無駱村的遺忘,並不是幸運。
而是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