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所有人都停止動作愣愣看去。
可是煞魂獸卻不會因為眾人的呆楞而停止進攻,緊接著一聲慘叫再次響起,伴隨著咯吱咯吱的咀嚼聲回蕩在峽穀間,讓人毛骨悚然。
時間仿佛突然運轉,場麵瞬間亂成一團。
大家都顧不上什麼天穎花,爭先恐後的運轉靈力,騰空而起,意圖遠離這片血腥之地。
峽穀的上空微微向裡凹著,天空隻有細窄的一溜,橫飛幾個人倒也不在話下。
薑憶羅被徐嘉媛拉著向上飛去,因為速度太快,周圍的景物有些模糊。
眼看著即將飛躍峽穀,衝在最前麵的修士嘭的一聲好似撞上了什麼東西,緊接著便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有同門撕心裂肺地大呼著他的名字,卻無濟於事,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被煞魂獸一擁而上,分而食之。
眾人都停了下來,相互看了看。
薑憶羅想了想,突然伸手召雷。
金光自雲間迅疾而下,哢的一聲,被上方的禁製擋住了。
更讓人絕望的是禁製竟然開始緩緩往下壓,最靠上的修士沒注意,險些摔了下去,幸好旁邊的人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這才避免落下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上麵走不了,眾人又開始朝著來時的穀口飛去,無一例外,兩側同樣被禁製堵住了,甚至如同上空禁製一般緩緩往中間靠攏。
煞魂獸聚集在下方齊齊仰著頭,張著血盆大口,好似在靜等著食物自己送上門。
有人崩潰了,也有人奮起自救。
徐嘉修顧不上“廢”掉的左臂,運起周身靈力,凝於右手掌心,推送間,轟隆隆衝擊著禁製。
刺目的白光照亮大半個峽穀,轟鳴聲震耳,禁製卻紋絲不動。
薑憶羅甩開徐嘉媛的手飛到他身後,費力將體內好不容易積攢的靈力儘數輸送給她。
緊接著是徐嘉媛,三人拚儘全力,卻依舊無濟於事。
徐嘉媛急了,扭頭怒視眾人:“還不快來幫忙,乾等著能讓禁製消失嗎?”
眾人相互看了看,顯然是各自藏著小心思。
徐嘉媛一見頓時氣炸了,他們三個耗儘全力,這幫人隻想坐享其成。
薑憶羅白著臉,也扭過頭,正準備說話,便見謝琅與幾名滄瀾境、清霜境的修士靠了過來。
她忍不住挑了下眉,沒想到謝琅竟能主動幫忙。
謝琅看了她一眼,隨即目光陰沉地看向徐嘉修。
沒道理隻讓徐嘉修一個人出風頭!
十幾人齊心硬破禁製,禁製之上終於有了一絲反應,儘管隻是些細碎的紋路,卻依舊讓眾人的心裡升起一絲希冀。
隻是還來不及高興,不知從哪兒飛來一道金光直接打向禁製,下一刻破損之處直接恢複如初。
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莫過於此,當你以為看見生的希望時卻被直接打回原形。
有人崩潰大罵,有人低聲啜泣。
薑憶羅等人收回手,一言不發地看著禁製外來時的路。
原以為走過的路已算得上艱辛,未曾想前路更加讓人絕望。
有人開始抱怨:“早知如此還不如被早早淘汰,至少前幾關受過的傷都是假的,出了秘境即可恢複,總比喂了下麵那些妖獸強!”
“誰說不是,真羨慕那些早早淘汰的道友!”有人繃不住了,轉向滄瀾境眾人質問,“好端端的秘境怎會混入北冥淵的煞魂獸,如今害得幾名道友身隕,這事滄瀾境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作為秘境的主人,此事滄瀾境確實責無旁貸,可曆練前一個月各家都有派人看護秘境,就是為了防止出現問題,隻不過如今不是爭辯的時候。
薑憶羅靠在徐嘉媛懷裡,規勸道:“此事待我們出了秘境之後,滄瀾境肯定會給大家一個說法,不過眼下我們還是應當先齊心協力度過難關。”
那人怒懟:“你說得好聽,我們被困在這兒出又出不去,隻能乾等著命喪妖獸之口,到時候你們給了說法又能怎麼樣,我們還能活過來嗎?!”
薑憶羅噎了一下,依舊好聲好氣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眼下再生氣也無濟於事,我們還是想想辦法...”
那人雙眼泛紅,狀若癲狂地大喊:“我不管那些,既然是你們滄瀾境的事情,就該你們解決!”
這時,不知是誰小聲說了一句:“妖獸的肚子又不是無底洞,吃飽了,總會消停會兒。”
此話一出,穀內陷入一片死寂。
隻見先前不肯施以援手的幾人齊齊瞪亮了雙眼。
徐嘉修靠在禁製前,難得冷下臉,厲聲道:“你們想乾什麼!”
先前發瘋的那人麵露譏諷,目光陰沉:“徐少主同我們一樣都是受害者,沒必要為了滄瀾境的過錯承擔後果。”
徐嘉媛摟緊薑憶羅,怒斥:“你們瘋了,先前如果你們肯幫忙指不定我們已經衝破了禁製!”
先前那人回懟:“憑什麼讓我們幫忙,秘境又不是我們天幽境的。”
在等待死亡的過程中,求生的欲望將人性的黑暗徹底揭露。
薑憶羅簡直要被他的無恥驚呆了,她深吸一口氣,切齒道:“自相殘殺,削弱實力,損人不利己。”
“利不利己不是你說了算,反正這事是你們滄瀾境的過失,拿你們祭妖獸,保全其他人本就應當。”他說得理所當然,抬頭看了一眼已經壓到頭頂的禁製,又看了看腳下不過兩三米距離的煞魂獸,隨後目光火熱地定在薑憶羅身上。
薑憶羅心中警鐘大作。
沒想到,下一刻他竟然不顧還有清霜境的人在直接動了手。
薑憶羅等人先前為了衝破禁製幾乎是耗儘了靈力,不過說話的功夫怎麼可能恢複,因此彆說反抗了,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瞬息的功夫就被人直接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