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遲衡的挑釁,應鈞的眸色越發清峻,鮮少動手的他身形一閃,朝著遲衡的方向飛去。
這一刻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激動。
終於能見識一場強者對決了!
薑憶羅瞧著來勢洶洶的應鈞,俊美的臉上帶著難得一見的怒意,燦若寒星的眸子滿是肅殺之氣,她忍不住微微愣神。
轉而又有點憂心。
大乘期強者之間的對決,搞不好就會將自己這隻小蝦米碾成肉醬。
憂思之際,耳邊傳來遲衡的一聲哼笑,好似嘲諷一般。
她轉頭看向他,卻見他目光沉沉地盯著前方。
猛烈的罡氣已至跟前,壓得人五臟六腑都要移位了。
薑憶羅咬緊嘴唇強忍住難受,眼前一花,緊接著耳邊傳來一陣巨響,整個秘境顫了三顫。
隨後鉗製自己的手鬆了,她感覺自己被人小心抱在懷裡。
薑憶羅睜開眼恰好對上一張精致的側臉,繃緊的下頜線隱隱昭示著他此刻的怒意,她就像個沒見過世麵的呆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看,直到鼻腔間隱有熱流劃過,這才匆忙收回視線仰起頭。
應鈞沒有發現小徒弟的異樣,直接將人往安全處一放,隨手畫了個圈,叮囑道:“留在此處,不許亂跑。”
不待薑憶羅應下便沒了影兒。
緊接著秘境之中飛沙走石、日月無光,大地劇烈搖顫,仿佛下一刻就要崩塌了一般。
對此薑憶羅倒是沒什麼感覺,主要是靠觀察其他觀戰的修士,有人跌倒了,像個球似的滿地亂滾。
過了不知多久,周圍開始慢慢恢複。
她立刻扒著禁製伸長脖子四處尋覓,熟悉的身影緩緩現出。
“師尊。”薑憶羅欣喜道。
應鈞看著她晶亮的眸子,臉上的表情緩和了幾分,一揮手,秘境瞬間恢複了往日的模樣,護在薑憶羅身邊的禁製也撤了。
薑憶羅見他身上的素衣依舊光潔如新,知道他沒事,轉而問道:“遲尊主呢?您沒把他怎麼樣吧?”
應鈞原本緩和下來的表情慢慢凝固,意味莫名地看著她,靜默了兩息。
薑憶羅以為他是在氣自己是非不分,趕緊解釋:“師尊,弟子此前說得都是實話,確實是遲尊主及時趕到救下了弟子等人,雖說煞魂獸出自北冥淵,可弟子覺得這事不一定是遲尊主做的,他那人雖然看起來不太像個好人,但是...”
她越解釋,應鈞的臉色越差,她隻好就此打住,小心翼翼窺探著應鈞眼底的神色。
氣氛僵持之際,眾人都過來了。
顧千川冷著臉問道:“敢問應鈞尊主,遲衡呢?”此話多少帶了幾分質問的意味。
應鈞收回停留在薑憶羅身上的視線,轉身麵向眾人,淡淡道:“走了。”
顧千川噎了一下,還想追問,卻被應鈞的眼神逼得胸口一窒,明明大家都是一方尊主,可麵對著小了自己幾百歲的人,顧千川心中莫名升起幾分怯意。
徐陽秋見狀笑嗬嗬上前一步,道:“遲尊主雖然行事不得章法,卻向來果決,所以此次秘境出現意外,我等還需從長計議。”
顧千川對應鈞心存畏懼,對徐陽秋卻並不客氣:“有什麼可從長計議的?煞魂獸出自北冥淵任他遲衡如何狡辯也無濟於事!”
徐陽秋雖然對天幽境修士此番行徑頗為生氣,卻到底是顧著彼此的臉麵,因此依舊好聲好氣道:“秘境開啟前兩個月我們各境都派人檢查過了,也都留人駐守,如今出了岔子,自然...”
不待他說完,顧千川便冷言打斷:“徐尊主此言何意?難道是在懷疑我們三境之中有人勾連北冥淵?!”
至此,徐陽秋再好的性子也免不了沉下臉:“是與不是,一查便知,總好過憑空揣測。”
顧千川正要回懟,應鈞適時出聲道:“此事卻有疑點,諸位先隨本尊回滄瀾境吧。”
說完之後,應鈞直接拎著薑憶羅消失在了原地。
徐陽秋也不再搭理顧千川,帶著自己的一雙兒女及幸存的修士閃身離開,徒留顧千川在原地氣得臉紅脖子粗,發了好一通脾氣。
隨他前來的江時寒乃是其親傳弟子,一身沉悶的深灰長袍矗立一旁,低著頭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直到耳邊清淨了,這才麵無表情道:“師尊,我們也回去吧,師妹還在滄瀾境等著。”
顧千川咆哮道:“本尊還用得著你提醒!”
江時寒臉色未變,垂頭恭立。
顧千川冷哼一聲,一甩袖子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原本狹窄的峽穀間隻剩下了江時寒一人,他維持著這個姿勢站了一會兒才緩緩抬起頭,眸底晦暗不明。
此時,一隻羽翼玄灰交錯、體型龐大的疾鷹迅速飛離摘花秘境。
遲衡斜倚在鷹背上,掛了彩的臉上表情複雜難辨。
其手下淩岐木著臉從懷中掏出丹藥遞了過去:“尊主,用點藥吧。”
遲衡冷冷地瞥他一眼,唇邊溢出一絲冷笑:“本尊用不著。”
淩岐一聽,老實地將丹藥收起。
遲衡目光複雜地看向遠處,半晌緩緩閉上眼,摩挲著手指,意味深長道:“他竟然與本尊動真格的,看來還真是在意他這個小徒弟。”
淩岐一言不發地聽著。
過了一會兒,遲衡又道:“難道真是他女兒?”
淩岐:“......”
“長得也不像...”說著他睜開眼看向淩岐。
淩岐不好再裝啞巴,麵無表情道:“確實長得不像。”
遲衡一挑眉,目光不善地盯著他:“本尊是讓你說這個?”
淩岐知道他不高興了,卻不知道該說點什麼,默了一會兒,道:“此前隻是猜測薑憶羅可能是應鈞尊主之女,並無...”
話沒說完,他已經被滿臉不耐的遲衡一腳踹下鳥背,萬裡高空自由墜落。
他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操縱著靈力禦劍而起,跟隨在疾鷹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