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為師哪般年紀(1 / 2)

清霜、天幽兩境的人要走了,喧囂的滄瀾境突然靜了下來。薑憶羅不知道他們最後商討得如何,隻是握著徐嘉媛給她的傳訊器,衝著他們兄妹二人揮了揮手。

目送著他們離開後,她怔怔地站了許久。

離墨瞥了一眼她手中小小的傳訊器,滿臉壞笑地撞了撞宋音羽。

宋音羽不解看他。

離墨衝他擠眉弄眼示意他自己去看。

宋音羽掃了一眼,笑了笑。

薑憶羅一轉頭便看見兩個師兄,一個滿是打趣,一個意味深長,卻同樣讓人羞澀無比。

薑憶羅想起先前徐嘉媛將傳訊器強塞給自己時的壞笑模樣,下意識解釋:“這是阿媛給我的。”

“瞧小師妹這話說的,我們又沒說什麼,你這麼急切解釋反倒是讓人心中生疑。”賤兮兮的語氣,讓人恨得牙癢癢。

薑憶羅的心中突然升起幾分羞澀,瞪了他一眼,強調道:“真是阿媛給我的。”

離墨見她如此,一張俊臉早就笑開了花。

宋音羽不忍薑憶羅受欺負,拉了離墨一把,示意他收斂些,隨後對著薑憶羅安慰道:“彆理你二師兄,他就是個狗見狗嫌的性子。”

薑憶羅聽他如此形容離墨頓時樂了。

離墨卻不乾了,笑臉一收,憤然道:“誰狗見狗嫌了!”

宋音羽不理他,隻對著薑憶羅溫聲道:“這兩日你也累壞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薑憶羅乖巧點頭,離開前還不忘衝著離墨齜牙一樂,見他氣呼呼看來,立刻抬頭挺胸得意洋洋離開。

走出老遠還能聽到身後傳來離墨不依不饒的討伐聲,誓要宋音羽給個解釋。

她聽著聽著,不禁莞爾一笑,腳步越發輕快了,隻是好心情並沒有維持多久,半路上正好碰上了被罰了鞭刑要送往禁忌島上思過的林瑜。

說起來她師尊確實待人寬宥,所以林瑜作為百年來第一個有此殊榮之人也算是破天荒了。

禁忌島與其說是島,不如說是根丈餘大小活動範圍的高聳石柱,頂端思過處是一個圓環形狀,海風四季橫吹,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又冷又寂寞。

薑憶羅大抵也知道林瑜受罰有她的緣故,不過更多的還是因為她性子偏激、做事不顧後果,若放任不管,隻怕會惹出亂子。

她看向林瑜的同時,林瑜仿佛覺察到了什麼,原本耷拉著的腦袋也在第一時間抬起。

林瑜的臉色蒼白,渾身透著無力,卻還是在看清她的瞬間目目露凶光。

薑憶羅愣了一下,不自覺擰起眉頭。

此時,林瑜已經被人拖著從她身邊經過。

兩人離得近了,她忍不住側目看去,隨即耳邊傳來惡毒的咒罵,聲音刻意壓低,卻依舊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狠決。

“薑憶羅,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總有一天我會將你扒皮抽筋剁碎了喂狗。”

薑憶羅抬眸對上林瑜的眼睛,她眸中一片血紅,狀若癲狂。薑憶羅絲毫不懷疑,如果此時隻有兩人在,哪怕林瑜豁出命也一定要報複自己。

她著實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能讓林瑜恨她恨到這種地步。

“林瑜。”薑憶羅出聲叫她。

負責押送林瑜的兩名修士立刻駐足等她說話,神色間隱約可見的恭敬,清晰表現出兩人之間的差距。

林瑜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最終隻咬牙恨恨地盯著她。

薑憶羅毫不退縮地回視著她,語氣淡然道:“無論是往日在謝家還是今時今日發生的種種皆非我挑起,是你自作自受,落得如今下場,怨不得任何人。”

“我乃榆水城城主之女,而你不過是個父母雙亡的廢物,如果不是靠著那麼點微不足道的救命之恩,你連給表哥提鞋都不配!我真後悔當初在謝家沒有直接殺了你,否則也不會被你害到如此地步!”

薑憶羅目光冷然地看著她:“既然兩條人命換了謝長鳳一命在你看來隻是微不足道,在謝家還對恩人之女百般磋磨,那麼你落得今日下場我隻能說你完全是咎由自取,是活該,是報應!”

林瑜眼睛倏然睜大,使勁掙了掙,仿佛下一刻就要撲上來,卻被兩名押送的修士低嗬了一聲,壓製的力氣增大了幾分,她瞬間掙紮不得。

薑憶羅麵色不改,表情越發淡了,她不再搭理她,隻對著兩名修士道了聲“有勞”,隨後揚長而去。

林瑜氣得理智全無,還想咒罵,卻隻發出一聲痛呼就再沒了動靜。

兩日不眠不休,縱使對築基期修士而言算不得什麼,但是總算可以休息了,薑憶羅不想讓自己的好心情被人破壞,所以也不再去想林瑜的事情,隻沉默著往長澤殿走去。

經過正陽殿的時候,她抬眸便看見高階之上的雪白身影,淩霜傲雪,臨風玉立,朗如日月入懷,皎如日升朝霞,每一寸都仿佛經過了精雕細琢,好看到令人舍不得移開目光。

薑憶羅暗暗打量了兩眼,忍不住彎了彎唇,心中陰霾頃刻間一掃而空。

“師尊。”她歡快喊了一聲。

“嗯。”應鈞淺淡的眸中微微一動,輕輕應了一聲,目光隨著她的身影緩緩移動,不曾挪開片刻。

直到薑憶羅來到他跟前,應鈞看著她臉上的笑意,心下微鬆。

看來小徒弟並沒有因徐家兄妹的離去而難過。

“回吧。”應鈞回身朝著長澤殿的方向走去。

薑憶羅靜靜看了兩眼他的背影,旋即抬腳跟上,不過為了表示敬意她特地落後半步。

也正因為落後這半步,她可以避過師尊的視線采兩朵花。

小路兩旁的花開得濃豔,她忍不住伸出罪惡的小爪子,將將挨上花莖之時,突然聽到師尊喊她。

“阿羅。”應鈞駐足看著她。

薑憶羅連忙收回手,規矩站好:“師尊?”

應鈞眸中閃過一絲淺笑,卻沒有執著於此,反而伸手遞過一朵流光溢彩的五瓣小花。

薑憶羅頓了頓,在他眼神的示意下接過了花,又回憶了一番,確定自己不記得他什麼時候揪過花。

“這是?”

“天穎花。”

應鈞說得輕描淡寫卻讓薑憶羅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