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明每天起得很晚,沒有到十一二點是起不來的,可能是因為在醫院裡多躺了兩天,連著自己的生物鐘也被撥亂了。今天倒是起得十分早,還沒到十點就睜開了眼。他終於體會到了傷殘人士的痛苦,翹著一隻腳完成了所有洗漱程序。其實他隻是骨裂,稍微修整兩天就可以恢複了,可硬是被黃大夫在自己不清醒的時候暗算了一記,打上了厚厚的石膏。他想想,黃大夫不愧是摩羯座的典型,摩羯報仇十年不晚,自己小時候看病打針,沒少給他惹麻煩,六歲那年,在醫院走道裡麵跑,撞翻了美女護士姐姐手裡的一捧尿樣,惹的黃大夫一身腥,硬是讓人家三天裡麵一下子用掉了半瓶黃夫人千裡迢迢從美國帶回來的CK男香。
蕭曉終於決定還是去張德明家,因為她覺得,這個估計是最後一麵了,阿Ken 的腳受傷了,沒有辦法再陪她到處玩,自己也沒有理由再找他,就當是最後一次了吧。她今天換了一個大點的保溫桶,因為裡麵裝的不是補湯,而是兩道菜,另外,還有她路過沈記的時候還下車買的糖炒栗子。張媽媽昨天把她送到醫院樓下,告訴她,阿Ken喜歡吃一些經典的上海菜,她回酒店上網搜了一下,然後挑了黃豆燉豬腳和肉皮湯兩道菜,又讓管家請了酒店的廚師用小鍋煮,她還是在一旁看著,這次的火苗雖然還是一跳一跳的,她的心卻沒有再跟著一起跳,非常平靜,直到最後關火,她終於知道認命是種什麼感覺。
張德明在打開自家大門看到蕭曉的時候,才發現被自己老媽暗算了,她這地下工作搞的比暗戰裡麵的柳雲龍還要好。沒想到老媽在退休後,連競爭都沒有競爭,這麼快就直接上崗做了老舅媽。
“阿Ken,早安。”
“厄,早。”這個招呼打的十分怪異,張德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才吐出那個字,覺得已經很久沒有人和他打招呼說早了,通常都是下午好和晚上好,或者晚安。
“Auntie昨天和我說,你今天家裡會開一個派對,她有邀我來參加。”
張德明聽到這句,覺得老媽實在是高,原本是有個派對的,老張,肖老四和老六他們就是打算今天要來瘋的,可硬是被老媽回絕了,“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先給我安分個三個月再說。”原來,這就是老媽的計謀。
蕭曉杵在門口,看著張德明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了好一番,她又意識到,原來自己不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