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下,她繼續說道:“眼下我已離開池府,沒有地方可住,不知店家能否為我提供一個住的地方。當然了,我可以提供租金的。”
店主沉吟良久,繼而對她說道:“眼下這個時間想找房子有些難度。姑娘若是不嫌棄,這幾日可以在樓上先行落腳。我幫姑娘留意著有沒有合適的房子,一有消息,也方便及時告訴姑娘。”
池若笙欣然點頭答應:“如此甚好,那便有勞店家替我操心了。”
店主帶著她去了樓上最裡麵的一間廂房。房間不大,兩張床對著擺著,隻有一些簡單的家具擺設,看起來倒是十分乾淨,像是經常收拾的。
“這裡原是給兩個繡娘住的,前一陣子她們因故離京,這裡便空下了。我也是前兩天剛收拾出來。房間有點小,不知道姑娘可還滿意?”
“滿意,滿意。”池若笙點點頭。
“那刺繡一事...”店主欲言又止,目光詢問的看向她。
她笑了笑:“明日吧,不過隻叫兩個人先過來就好。畢竟也不能耽誤咱們原本工作不是。”
聽她親口答應下來,曹銘的一顆心才終於落地,他笑得爽朗:“好,還是姑娘想的周全。”
池若笙抬眼看向店主,說起來這人的年紀似乎並不大,應該也就長她幾歲。
她想了想,說:“如此,以後我便在你的手下乾活了,往後我叫你曹大哥可好?”
曹銘先是一愣,隨後咧著嘴角擺了擺手:“都行,那我以後便叫你妹子了。”
兩個人笑了一會兒,曹銘繼續說道:“那你們先收拾吧,我去和繡娘們說一下。”
池若笙點點頭,目送曹銘離開。
她再一轉頭,看到荷葉微張著嘴,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忍不住好笑的戳了戳她的額頭,好笑的問:“怎麼從池家出來,就有點傻呢。”
荷葉訕訕的笑了兩聲,還緊緊地將兩個人的全部家當抱在懷裡。她小跑到池若笙的旁邊,小心翼翼的問:“姑娘,我怎麼覺得自打你染了風寒,生過一場病之後,你的性子就變了呀?”
池若笙笑了下,衝她眨眨眼,反問道:“是嗎?那你覺得我哪裡變了呢?”
荷葉整張臉皺在一起,看起來苦惱又認真的自己分析:“我也說不上來,總覺得姑娘風寒好了以後,似乎將許多事情都看得更開了,比以前豁達。”
池若笙看她分析的頭頭是道的樣子,臉上的笑容又濃了幾分。她笑著把她手裡的包裹接過來,放到櫃子上。
“我確實是想開了,不是池家真千金又並非我錯,我也沒有理由自怨自艾下去。不如老老實實的靠著自己的雙手賺錢。”
頓了一下,她看著荷葉,笑著繼續說道:“好啦,時辰也不早了,我們趕緊再收拾收拾,不然晚上睡覺都是問題了。”
荷葉急忙點頭,開始著手一起收拾。
雖然房間已經收拾的很乾淨了,但也僅限於表麵。等全部都大掃除一遍之後,天色也早已暗了下來。
池若笙累得直接癱倒在床上,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動。
要是放在她以前,這種程度的大掃除根本不在話下的。就連她家裡的一比一古代紡織機,那麼大一架,都是她自己搬回來,自己清理的。
她現在的這具身體實在是過於柔弱,才會讓她乾一點活就會累的不行。
荷葉看著臉色蒼白的女孩,眼底止不住的心疼,連忙過去幫她捏捏肩膀:“都和姑娘說了,要姑娘歇著,我來做就好。姑娘怎麼不聽呢。”
池若笙笑了下,朝著放行李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說道:“你去把咱們的行李拿過來。”
“姑娘要找什麼,奴婢幫姑娘找就好了。”
她搖搖頭,努力支起身子坐起來:“你都拿過來吧。”
荷葉沒辦法,隻好全部都給她拿過來。
池若笙從裡麵拿出荷葉的籍契和賣身契,又對她說道:“把那個蠟燭拿過來。”
荷葉不解,但還是老實照做。
池若笙瞥了她一眼,拿著她的賣身契,放到燃燒正旺的火苗上,賣身契瞬間被火苗吞噬,燃燒成一捧灰燼。
等荷葉反應過來時,整張賣身契都已經燒個精光了。
“姑娘,姑娘你這是做什麼啊?”荷葉普通一下跪到地上,眼睛紅了一圈,說話都帶了哭腔,“姑娘,你是不要奴婢了嗎?”
池若笙有些好笑的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傻丫頭,我又沒說不要你。隻是我現在也不是什麼小姐,一介布衣而已,並不需要什麼奴婢。索性便燒了你的賣身契,讓你以自由身跟著我。這樣倘若那天你想離開,便可以直接走了。”
荷葉嗚咽著將頭靠在她的腿上:“姑娘,奴婢這輩子都不會離開姑娘的。姑娘可不許趕我走。”
她摸著荷葉的頭,輕輕安撫:“好了,多大的人了還這麼愛哭,趕快洗洗睡吧,明日一早,你便跟著兩個繡娘和我一起學蘇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