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我知道,可又有什麼值得我好擔心……(1 / 2)

誘枝 相吾 4091 字 9個月前

此時越州最好的大夫都聚在衙內的床前,救治王衙內。

等拆開豪仆臨時包紮的紗布後,那些大夫麵麵相覷,嵇照康下手雖狠,卻很有分寸,保證了給夠王衙內苦頭的同時,還不會傷及性命。

至少還有得救。

大夫忙碌起來,一盆盆的血水從房內被端了出去,王夫人站在廊簷下見了,臉色很差勁。

王衙內的正頭夫人盧氏在旁哭哭啼啼的,吵得王夫人頭疼,回手就給了盧氏一個巴掌:“現

在知道哭了,之前做什麼去了?連自家夫君都看不住,你這個王家少夫人是怎麼當的?”

盧氏挨了這巴掌,哭得更委屈了:“若兒媳能管住衙內,那後院裡也不該有這樣多的女子。”

王夫人一聽這話,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等我兒醒來,定要叫他將你休了。”

正鬨著,王清正穿著官服,大踏步走了進來,王夫人忙迎了上去。

王清正處理了一天的公務,已臉露倦容,但為了不成器的逆子,還是不得不強打起精神來,問王夫人:“要你提前寫好的納妾文書,你寫好了嗎?”

王夫人點頭,忙讓丫鬟呈了上來。

王清正展開,並未注意正文行文如何,目光直直落到上頭龍飛鳳舞的落款,那上麵簽的正是陸老爺的大名。

原來這王夫人有個本事,偽的一手好字,無論對方筆跡如何,隻要過了她的眼,都能寫出八成的相似來。

如今陸老爺的落款也是她仿造的,為的就是以這紙納妾文書,壓平王衙內當街強搶民女的罪狀。

王夫人看著王清正將納妾文書卷起,收進袖中,仍有幾分不甘:“嵇照雲那小兒傷我兒性命之事,老爺便不打算追究了?”

王清正抬起眼皮,目光精明,冷笑道:“追究?怎麼追究?太子南巡,不日就要到越州,而那嵇照雲昔日曾是太子的救命恩人,你就不怕他一紙罪狀告到太子麵前,王府一朝覆滅?”

王夫人訥訥不語。

王清正道:“事實上,連這強搶民女一事,我也沒有把握,不知可否真能壓平,不過是想利用男子自尊自大的麵子,姑且一試罷了。”

他說著,目光掃過王夫人,盧氏,以及候在衙內院裡的一眾仆從,冷聲道:“逆子覬覦陸家姑娘已不是一日兩日,此前我便再三警告過,嵇照雲是我們暫時惹不得的人物,千萬離他的未婚妻子原先,結果一個個都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你,身為人母,不知管教,罰抄經書兩百卷,你身為人氣,不知約束,禁足三月,至於那些隨侍的仆從,無論男女,儘數發賣。”

王清正清風掃落葉般處置了所有人,就連王夫人都不例外,王夫人的臉色難看起來。

盧氏以為她是不滿王清正也將她罰進去,趁機上眼藥,也是想著能否由王夫人出麵,將她的罰令改寬鬆些,道:“父親好狠的心,怎麼連……”

盧氏沒等她說完,嫌棄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個蠢貨,若是我罰抄經書能將此難度過,抄四百卷我也是情願。隻是老爺這次連我都罰了,隻怕我兒這次闖的禍事實在不小,也不知可否平安度過。”

盧氏思索半晌,仍覺不安,預備去佛龕前跪上一跪。

*

清風堂內,陸老爺與陸夫人麵麵相覷。

此前嵇照康問完話,便篤定道:“王大人今晚必來。”

兩人不知嵇照康是何來的成算,在他們看來,親兒子身受重傷,在病榻生死未知,為人父母的,哪有什麼心思關心其他?

除非這件事十萬火急到,連親子的生死都不重要了。

可嵇照康究竟有什麼本事,能讓一州的州牧感到十足的壓迫緊急?

陸老爺一肚子疑問看著嵇照康,偏嵇照康穩坐泰山,還有閒心吃茶。

又過半個時辰,門子來報,王清正來了。

陸老爺騰地站起來,正要出去迎接,嵇照康嗓音清潤:“叔叔去做什麼?”

陸老爺本來要答:“堂堂州牧來拜見,我一介草民,自當遠迎。”隻是當他觸及嵇照康的目光時,那話便沒了音。

嵇照康的手指敲著桌麵,道:“叔叔與嬸娘身為苦主,該有苦主的樣子。”

陸老爺沒反應過來,還是陸夫人擰了他一把,叫他哭了出來。

嵇照康方才叫人把王清正請了進來。

王清正還沒走到清風堂,便聽到震天的嚎哭聲,他聽了以為走錯了府邸,再三回憶,在這場鬨劇中,被捅了個對穿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是王衙內,他的兒子,而不是陸咬枝。

所以,他都沒有哭,陸家夫婦在哭些什麼?

王清正已有不詳的預感,隻是人已經走到門前,絕無折返的道理,他取出了那份納妾文書,人未至,笑語先迎:“親家公,親家母,恭喜恭喜。”

陸夫人與陸老爺麵麵相覷,不由地看向嵇照康,後者不動如山,正慢條斯理地用茶蓋浮著茶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