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骷髏模樣的魔修看到這枚令牌,神色微變,眼珠子打轉了兩下,由於臉上無肉無皮,使人看不出他的麵部表情,不過明顯地聽到他後槽牙咬緊的聲音,想必是怒火攻心。
他揮手讓一眾魔修將那女子鬆開,隨後親自上前,低頭捏住她的麵頰,骨頭都嵌了進去,生生將她的臉勒出五道鮮豔的血痕,咧嘴森森吐息:“小丫頭,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被他掐著臉的姑娘卻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動都沒動一下,儘管麵上已有幾分怯色,卻還是未退分毫,惡狠狠地瞪著那魔修,啐了一口道:“憑什麼告訴你!”
骷髏魔修輕笑了一聲,渾不在意般鬆開了掐著她臉的手,並未立即興師問罪,而是好整以暇地站起身來,詢問身後的魔修:“火候如何了?”
站在他身後的魔修聞言,知會地從袖中取出一座手掌大小的煉丹爐。
隻見他笑嘻嘻地念了個咒,手中那冒著青煙的煉丹爐落地變大,很快便長得足有幾人高,眾人的視線也被這銀色的龐然大物遮住,不少人被爐火和煙味嗆得連聲咳嗽。
而那丹爐底部自帶幽火,無需柴禾引燃,便可自行燃燒,經久不滅。
不過那魔修將這偌大的丹爐放出來時,另一隻手倒也沒閒著,而是不斷施法操縱那幽火的大小,想必這丹爐雖然不用凡火,但火候卻也如凡火那般須適時調節控製。
不多時,那魔修答道:“還差一點,須加些‘佐料’才可正式起爐。”
這巨大的丹爐顯然是打破了那姑娘原本的認知,看到之後她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東西在魔修手裡最可能會被用來煉製什麼,再結合身邊這些被抓過來的人,一個恐怖的念頭隨之升起。
她驚懼交加的表情很大程度上取悅了骷髏魔修,後者一把將一個縮在牆角的幼童拎了起來,那個孩子立刻在他手裡拚命掙紮起來,喉間發出瀕死的嗚咽。
當然,魔修不會讓他在這個時候死的。
他們會讓他在最有價值的時候死去。
青衣女子瞪大雙眼,看著魔修全無猶豫地將手裡的孩子丟進了煉丹爐中。
“啊啊啊啊啊!”
帶著血腥氣的淒厲慘叫,填滿了每個人的耳朵。
魔修並沒有留給人們反應的時間,下一個人再次經由他之手被投入了煉丹爐內,尖叫聲不絕於耳。
緊接著又是再下一個。
指到哪個便是哪個,全無規律,亦不講情麵,求饒或是呼救通通不管用。
誰也不知道下一個倒黴的會不會是自己。
待那掌管著爐火的魔修擦擦頭上的汗珠,連聲喊道“夠了”的時候,才終於停了下來。
同一時間,骷髏魔修骨頭架子般的手堪堪停在那姑娘的頭頂。
她渾身觸電般抖了一下。
骷髏魔修低下頭看著她,骨頭轉動時發出一陣毛骨悚然的哢吧聲,道:“我不想問第二遍。”
那姑娘咬了咬下唇,聲音發著抖,卻格外冷靜:“寧蕊。”
骷髏魔修將這個名字念了幾遍,那語調仿佛要將這兩個字嚼碎生吞了,好一會兒他像是想起什麼,眼神冷了下去,又問道:“葉南華是不是你師父?”
寧蕊停頓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你、你怎知我師父是……”
她話未說完,那魔修忽而大笑起來:“那老妖婆一定想不到,她徒弟竟落到了我手裡!”
“看來,明日可以給明月閣送去一份好禮了。”
說罷,他又抬起寧蕊的臉,兀自欣賞了一會兒寧蕊膽顫的神態,饜足地揚長而去。
這會兒功夫,歲晚青正好將周圍環境仔細觀察了一下。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個封閉起來的房間,看室內的布局和構造甚至有些像一間專門修繕的“煉丹室”,空間並不算寬敞,容下這麼個龐然大物似的丹爐,還有站在他們麵前的一眾魔修之後,他們這些被抓起來綁在一處的人便顯得有些逼仄了。
若是不互相擠一擠,一不小心貼到了那滾燙的爐壁上去,想必都不必這些魔修親自動手將他們放進去,就能省事地自己給自己煉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