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先生,恕我冒昧,但是能告訴我你是如何……”原本打算用這個新身份重新開始的,但是沒料到在行家麵前仍舊直接暴露了,林原鏡想知道自己是從哪裡露出馬腳的。
鳥鳴穿過竹林,歌聲清脆婉轉。
望月不著急回答,將茶碗轉過兩圈,遞給工藤新一,顯然新一對茶道也自有見解,茶盞被他熟稔地雙手接過捧於手中,望月將斟好的茶也遞給林原鏡,她對茶道了解不深,隻是看著工藤新一的動作照葫蘆畫瓢接過。
“自然可以,不過我也有一個不情之請,您知道,解釋這些如同讓我解釋一加一如何等於二,是要花一番功夫的,希望我解答完以後,就不要再問我的第一個推理是如何得到答案的了。”
林原鏡自然對這件事沒有異議,而工藤新一現在則暫時屬於望月說什麼會答應的狀態。
“我能看出您雖然長相更具有東方美感,但本人應該不是日本人,起碼對日本文化的了解隻能說得上是泛泛,這是基礎判斷。”
望月的指尖指向房間的一角,兩人的目光隨之越過茶室半掩的門,落在靜靜靠在客廳沙發邊的拉杆箱上。箱子小巧輕便,但也因為長途托運風塵仆仆,航空公司的托運標簽還沒有去掉。
“然後是這個,您的行李顯然是經過托運的,托運標簽隸屬於美國航空公司,這家公司僅代理由美國飛往世界各地的航班,顯然您旅程的起始點是美國。”
“今天下午來了一批快遞,由於您不在家我代為簽收了,我注意到快遞盒上的清單一共有兩張,第二張上寫著明這是從波士頓寄往日本的,但是從哪裡寄往波士頓的呢?很可惜的是初始的第一張被疊加的第二張覆蓋了,我隻能看見支付價格。根據這個價格我畫了一個圈,大致鎖定了幾個城市。”
“令我注意到的是您收起的傘——它被卷得整整齊齊,但最內部仍舊是潮濕的,說明您在近期使用過它,可是不論是波士頓還是日本,您經過的這些地點這幾天都是晴天,那麼您的出發地也許有一場雨。如此我查閱過去的天氣以後,再與前麵所鎖定的城市對照,覺得應該是阿卡姆。”
望月語速不緊不慢地說完以後,將茶杯捧起輕啜了一口,清風拂過竹林發出沙沙的響聲。
林原鏡目瞪口呆,最後隻能舉起手為他的推理鼓掌。
“很精妙的推理,望月先生,但是我查了一下天氣,除了阿卡姆還有兩個類似的城市還在下雨,您是如何……”工藤新一本著偵探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職業素養,在望月闡述的時候也在同步搜著資料試圖再現他的推理。
望月用食指抵住唇瓣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像是要分享什麼諱莫如深的秘密一樣,墨綠色的眼眸微微眯縫起,讓林原鏡想起狡黠的狐狸。
“其實是她的筆記本不小心掉在茶幾下方了,裡麵的報紙露出的抬頭是‘阿卡姆廣告人’。”
“雖然單憑報紙並不能確定什麼……所以我一開始也有些詐她的成分在,但她沒有否認而已。”
……好可怕,這個人好可怕!所以她現在就搬走還來得及嗎。
本來沒打算和工藤新一換著住的林原鏡突然覺得她得考慮考慮這個提議了,一想到要和這樣的人合租她有些冷汗直流。
但為了寫出論文,自己給自己寫的人設哭著也要演完。
況且目前看起來望月看起來隻是觀察力高了一點,人倒也不壞。
林原鏡壓下心底毛骨悚然的感覺,做出一副讚歎不已的模樣:“望月先生不愧是偵探!說實話我一直很好奇偵探這個職業,有機會和您合租的話,請務必讓我當您的助手!”
望月微笑著摩挲自己的下巴,似乎在衡量這件事的利弊:“如果您做我的助手的話,會在哪方麵給予我幫助呢?”
要什麼有什麼,她前幾次時空穿越點亮的技能樹也好,伊斯人為數不多的法術也好,再不濟資金不夠黑卡來湊也行。
但很很可惜因為自己現在立的人設,這些話她都沒法說出口。
林原鏡尷尬在原地,半晌猶猶豫豫擠出一句:
“以我的蠢笨幫你……反襯出你的聰明才智?”
望月葉和工藤新一都沒忍住笑出了聲。
林原鏡見狀連忙補充道:
“您可能說‘這沒必要,我靠同行襯托就可以了’,是的,不然那些總是在案發現場第一時間指認錯誤嫌疑人的偵探就已經失去了存在的必要……”不好意思啊毛利大叔,說這句話的時候腦海裡隻有你的臉,林原鏡在心底瘋狂道歉,“但是我可以提供全方位的服務,保證比那些業餘人士做得好,我可以保證對您做到前期不屑詆毀,中期質疑反問,後期心服口服。時時找茬,刻刻欠揍,讓您成為現場最靚麗的風景線。”
“你這不是助手,是準備被打臉的反派。”望月葉倒也很上道,抿著唇淺笑,“你太低估你自己了,林原鏡。”
兩位坐在客座上的人都一瞬間敏銳地覺察到了他對林原鏡稱呼的變化。
但就在他還未說出個所以然的時候,門鈴響了。
這個點?林原鏡瞥了眼斜對麵客廳牆上的古典掛鐘,他們喝茶的時間已經不知不覺過去兩個小時,指針走到了八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