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陰惻惻的冷風刮過,吹得服部平次這種熱血偵探的一腔熱情都冷了幾分。
“……門沒鎖。”工藤新一嘗試著跨出第一步進入院落,向著空蕩蕩的門廳試探性地喊道,“請問有人在嗎?”
幾人進入寺廟的玄關將完全淋濕的雨傘靠在一邊,仍舊沒有任何人煙,唯一能聽見的聲響隻有這座坐落在山崖邊緣的寺廟身側那條自山頂一瀉千裡的瀑布發出的隆隆水聲。
“拜訪老夫的破廟所謂何事啊……異鄉人?”
蒼老年邁的聲音從四人背後傳來,一位老者佝僂的身影穿過雨幕而來,他的腳步沒有任何聲音,兩縷花白的胡子一直垂到胸前,隨著他唇瓣的囁嚅而緩慢抖動。
“不會是為了采訪那件事的吧?老夫沒什麼話好說的,請回吧。”
“並不是的住持,我們隻是來投宿的,是空木君的朋友,”小蘭見住持出言趕人,連忙解釋,“今天本來打算來山上看櫻花,結果沒想到下這麼大的雨,隻好來請問一下這裡能不能借宿一晚,不會打擾到您吧?”
一聽到對方的真正來意,住持的臉色立即和緩下來,臉部的褶皺都淺了幾分,他引四人進屋,彎著眉眼,頗有深意地撚著自己的長須:“唔姆,是空木十六夜的朋友啊,今天這是什麼日子?居然這麼熱鬨……不論怎麼說,老夫都要好好招待一下幾位。寬念、木念、秀念?”
眼前會客室的活動拉門順著滑槽被推開,兩位青年和尚從門內走出,一位身形高大不苟言笑,另一位則膀大腰圓笑意滿盈,胖和尚胸前還托著一塊裂開一角的托盤,上麵放著茶壺茶匙之類的小物件。而另一位戴著黑框圓眼鏡的年輕和尚則聽到招呼也從走廊另一頭的房間奔出,來到四人麵前。
“這幾位今晚要在此處借宿一晚,寬念去為客人們準備房間,木念今晚要準備多一點吃食,秀念帶著客人們在廟裡逛逛罷。”
老住持交代完了這句以後便自顧自地轉身離去,留下帶著黑框眼鏡的秀念走上前招待幾位客人。
“幾位可以隨我來……”
“師父,在那之前,請等一下。”工藤新一並沒有跟著秀念的腳步離開,而是轉身踏上了會客室的榻榻米,望向紅木矮幾前饒有興致地把玩著朱砂茶杯的某人,唇角微微上揚,“可以先為我們介紹這位小姐的來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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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能猜到會客室裡還有一個人啊?新……柯南你真厲害。”小蘭差點下意識地叫錯稱呼,不過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
“而且沒有申請骰點就得到結果了,果然很厲害呢!”遠山和葉也為柯南鼓著掌,但很顯然更像是逗小朋友的語氣。
服部平次也不是沒發現這麼淺顯易懂的事情,隻不過被江戶川柯南先一步角色扮演挑明此事,還讓和葉也因此轉移了注意力,他略有些憤憤不平:“哼,從角色手裡拿的托盤還有住持的話裡發現的端倪而已……”
“那說明他能完全進入角色扮演的氛圍中,江戶川柯南同學,有沒有人誇過你是天生演員呢?在這方麵你很有天賦。”望月葉拾起那些十麵骰看著它們從自己手心裡滑落,滾動入骰盤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我支持玩家通過自己的努力達成目的……雖然骰點有時會成為遊戲中所謂的「命運」,但如何改變命運的安排,這正是人類意誌閃耀之處。”
也許這樣的話題對於幾位剛剛入門的玩家來說太過沉重也太過難懂,一時間竟沒人再開口。
“咳咳。”最終林原鏡裝模作樣地清了下嗓子打破了僵局,“好的,借您吉言,我要閃耀了,全體目光向我看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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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女子的長發有著紅玫一般妖冶的殷紅色,鬢發用密密織就的紅繩在發尾結住,前額的碎發向兩邊挽起,露出光潔的額頭。一件神社巫女紅白相間的製服在腰間緊係著係帶,那精致裁剪的衣衫反倒襯托出女子身體輪廓曲線,唇角似有似無的一抹紅色襯得她的笑容迷人而危險,如同嘶嘶吐信的毒蛇。
女子纖細的手指繞著杯口的弧線緩慢劃過一圈,眼簾微斂,燈光透過她微鬈的眼睫在眼底投下一層淺淡的陰影,眉尾向上揚起,語調卻是幾分嫵媚:“阿拉?人家倒不知道寺廟是這位小哥開的呢,怎麼開門見山就這麼沒禮貌地闖進來呢。”
“這幾位是今晚來本寺投宿的客人,他們都是空木先生的朋友,”秀念生怕這位嘴裡嗆了火藥的主兒惹得兩方都不愉快,趕忙打圓場,“這位是「雫井秋憐」小姐,是空木先生的未婚妻。”
“未婚妻?!”
四人異口同聲地驚詫道。
畢竟剛剛林原鏡隻是提出了當“女朋友”的要求,這下連婚都定上了,進度之快不可不令人佩服。
“是這樣的,本寺在牽姻緣上也是很有名聲的,我看您們這兩對也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要不要體會一下借宿以外的增值服務?”小和尚顯然誤會了些什麼,連忙推銷寺廟相當靈驗的姻緣神。
“我們……”兩對小情侶尷尬地麵麵相覷,與彼此對視一眼,又很快欲蓋彌彰似的移開目光。
“這位「未婚妻」女士……”工藤新一整理了一下思緒,轉移話題一般地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引向雫井秋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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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你們,你們訂婚了?”江戶川柯南扶額要求暫停一下,“怎麼感覺有點……你們這是政治聯姻吧?神社巫女和寺廟法定繼承人?”
“哪裡有!人家和十六夜醬是你情我願的恩愛夫妻~”反正都到這一步了不如破罐子破摔算了,反正丟臉的是林原鏡這個馬甲又不是她自己!雖然這兩者似乎也沒什麼太大差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