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舞 “離開米花。”(2 / 2)

“是什麼啊?”小蘭笑著問。

“就是怪盜基德的標誌啦!不過聽說比那個‘詳細’一點?”步美歪了歪腦袋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反正見過那副畫的同學後來身體不舒服這兩天也請假了……”

他們和小蘭揮手告彆,幾個小朋友的身影消失在夕陽下的操場上。

毛利蘭轉頭與口罩女對視,然後有些遲疑地說:“不好意思,我好像不記得我見過您……”

口罩女此時再度拉下口罩,那張極其美豔的臉龐隨著她張開嘴巴吐露言語便從唇角裂開,讓毛利蘭想起那些即將吞噬比自己身體大幾倍的獵物的毒蛇。

但是,對方說出的話卻讓她心驚。

“那個小女孩讓我想起當年的你,小蘭。”

“……那時候,我還對擬人術修習欠缺,卻渴望融入人類社會,”她的眸子與毛利蘭紫羅蘭色的眼眸相遇,眼底卻寫滿了懷念,“也是這樣一個黃昏,你誇我很漂亮。”

“但你應該不記得了……不,應該說你確實不記得了,畢竟都十年了。”對方搖了搖頭苦笑。

“那,您這是……?”毛利蘭有些不解,但確實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懷念,她並不知道這種心情從何而起,但她的潛意識竟也不覺得這位唇角開裂的女人對她有任何威脅。

“離開米花。”

對方轉過頭來,毛利蘭想起那些誌怪小說裡妖豔至極的美女蛇,如此美麗而危險。

“這是我能做到的對你的忠告。”

還沒等她再問清為什麼,對方已經戴上口罩消失在了城市的陰影裡。

*

毛利蘭張了張嘴卻沒有想出任何挽留對方的話,她轉身望向已經人影散去的校園祭,夕陽已經消失在地平線之上,夜幕已經悄然降臨於米花上空。

她的目光落在江戶川柯南放在那個空桌子之上的眼鏡,不知道為何柯南沒有回來把眼鏡拿走,她拾起眼鏡卻不知道碰倒了什麼按鈕,如同雷達一樣的顯示界麵出現在鏡片之上。

與少年偵探團的紅點距離較遠的一個孤立的紅點吸引了毛利蘭的注意。

“柯南他,還在學校裡?”

毛利蘭戴上眼鏡摸索著鏡片顯示的角度,嘗試著搞清東南西北在眼鏡上的對應關係,等她真正弄清楚這些東西的使用方法時,天已經完全暗了。

令她驚訝的是代表江戶川柯南的紅點顯示他現在還在舊校舍裡。

她小心翼翼地穿過舊校舍的門廊,踏上那年久失修的木質地板,儘量讓自己的呼吸不要發出聲響驚擾了什麼也許存在在黑暗裡的事物,無數關於舊校舍的校園怪談如同雲翳一般籠罩在她心頭。

沒有燈光的舊校舍遠處似乎有若有若無的呻.吟和腳步聲。

一定是我的幻覺……

她猛然拉開舊校舍的教室活動門,明明這裡顯示著江戶川的紅點,卻除了月光下寂靜無聲的零落桌椅再無其他。

不在這一層……

毛利蘭轉頭想要從前門離開上樓,卻和一張沒有麵皮的臉對視了。

那一瞬間她的頭皮發麻,下意識地驚叫。

“啊!——”

那是一個如同保健室人體模型一樣沒有皮膚的人體,但比起模型的那些用塑料或其它材質做成的肌肉和血管,她眼前的是仍舊在隨著脈搏和肢體運動收縮舒張的真實人體組織,血淋淋的軀體仿佛被殘忍的劊子手用及其精妙的手法剝去了渾身的皮膚,對方已經失去嘴唇的嘴張開,因為眼皮也消失了,那雙眼珠便異常凸出,汩汩血淚下淌,死死盯住毛利蘭。

毛利蘭很快從毛骨悚然四肢僵硬的狀態強製性恢複,求生的欲望讓她的空手道技巧以十二分的能力爆發,她雙手支撐在桌子之上,一隻腳踏在座椅上借力,以一個幾乎堪稱完美的後空翻閃躲過對方撲過來的雙手。

在她翻身閃避之時,卻發覺他的手心裡好像緊握著什麼東西。

那人聲線沙啞,說出的話卻讓她再度驚訝不已。

“救……救我。”

還沒等她對這句話作出任何反應,不知從何處出現了一群純白的小人,其中領頭的便是今天下午他們撿到的那個帶著金麵具的人偶,它們如同有生命一般跳著她聽不見舞曲的芭蕾,幾乎是一瞬間就將多餘的座椅推開,把那具沒有人皮的行屍走肉圍了起來,動作優雅仿佛踩著這世上最為高傲的節拍,很快它們開始各自旋轉起來,而為首的人偶則轉過身來踏著無聲的樂曲將手伸向她,仿佛在邀請她一起共舞。

“我不會……跳。”毛利蘭本就對這種芭蕾舞曲一無所知,更何況她根本就沒聽見任何曲子,更彆說應和著節拍起舞了,這種詭異的情況下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但是拒絕無效。

雖然那人偶看起來隻有嬰孩大小,但此時它伸出手來拉過毛利蘭時的力氣卻讓她稍稍吃了一驚。當兩人在這無人觀賞的舞池一側翩翩起舞時,毛利蘭發覺對方的身高似乎也為了配合她一般變得如同青年人一般,對方似乎刻意地引導著毛利蘭背過身去,而就在她轉身的刹那間,耳畔傳出令人心悸的破空風聲。

蒼白的舞者們在高速旋轉中衣擺破碎的布料都化作仿佛能刺傷人一般的利刃尖刀,如同彼岸的曼珠沙華盛極而綻,切割開無皮者本就淋漓破碎的血肉。

毛利蘭無法回頭去看那邊的情狀,人偶牽引著她跳著一種她從未見過的舞步,她的腳步跟隨著對方的節奏也越來越快,很快她發覺自己也進入了死亡舞蹈的一環,仿佛童話故事裡的小女孩穿上了停不下舞蹈的紅舞鞋,眩暈之中心臟砰砰作響似乎要炸裂成碎片。

危險的死亡舞蹈在無皮者的慘叫裡落下了帷幕。

頭痛卻又再一次襲來,狠狠敲上她的腦殼。

然後她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