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盤中放著兩個三明治,隨著微溫的熱度,炸豬排的香氣彌漫開來。
安室透將白瓷盤放在圓桌上,拉開鹿見春名身前的椅子坐下。
“你為什麼天天來吃霸王餐?”
安室透目光控訴。
“話不要說的那麼難聽,我這叫蹭飯。”鹿見春名嚴肅地糾正他,“況且我們不是好搭檔嗎?吃你兩頓怎麼了。”
他很理直氣壯。
獨居這麼多年,鹿見春名當然是會做飯的。但是他的料理水平也就隻是“吃了不會死人”而已,和安室透這種能靠臉和廚藝把波洛經營成米花人氣餐廳的完全沒的比。
安室透說:“你天天到店裡來打卡,梓小姐已經在懷疑我們的關係了。”
鹿見春名眨了眨眼睛,目光越過安室透的肩頭,看向站在開放式廚房後的榎本梓。
榎本梓一麵用綢布擦拭著白瓷盤,一麵偷偷地用視線的餘光瞟過來,滿臉都寫著八卦。
鹿見春名似有所覺地收回目光,“她覺得我在追求你嗎?帥氣的咖啡廳看板郎先生。”
他單手撐著臉,銀色的鬢發垂落在肩頭,鎏金般的瞳孔中跳躍著光斑,像是融化的蜜糖。
被這麼注視著,幾乎讓人產生一種被珍視著的曖昧的錯覺。
“……你以前也是這麼對他的嗎?”安室透握著咖啡杯的手指緩緩收緊,手背上的青筋緩緩凸顯出來。
他腦海裡閃過青年微笑的臉。
“誰……?”鹿見春名遲疑著問。
安室透這態度,搞的好像他渣了什麼人似的。
“不,沒什麼。”安室透很快收斂了外露的情緒,“不用去跟梓小姐解釋一下嗎?”
“不解釋也沒什麼關係吧,不過是不是當員工家屬就可以理直氣壯地白嫖了?”
鹿見春名動容地握住了安室透的手。
安室透嘶了一聲,用力把手抽出來,咬著牙擠出微笑:“我以為你現在就已經很理直氣壯了,不是嗎?”
“不,”鹿見春名誠懇地搖頭,“我隻是臉皮厚。”
安室透沉默了幾秒,真誠地發問:“你之前的搭檔真的沒有對你動過手嗎?”
“……可能,有吧?”鹿見春名含混地回答。
安室透不說話了。
他注視著鹿見春名慢條斯理地咬著三明治,日光透過明淨的玻璃櫥窗湧進室內,落在鹿見春名淺銀色的鬢發和睫毛上,顯出半透明的色澤來。
雖然性格很難評價,但安靜不說話的時候,誰都得承認這是一張格外昳麗的臉。
玻璃窗外突然傳出來的一聲重響擾亂了安室透的思緒。
江戶川柯南從樓梯上幾步跳下來,將滑板扔在地上踩上去。
安室透站起來,拉開玻璃門問他:“出什麼事了嗎?”
“蘭可能有危險。”江戶川柯南回答。
他抬手打開追蹤眼鏡的開關,透明的鏡片上出現了一個閃爍的紅點。
一朵茉莉乾花當然代表不了什麼,既沒有死亡預告也沒有其他奇怪的跡象,誰能憑借一朵乾花就說這是犯罪標記?
江戶川柯南不想給毛利蘭造成恐慌,隻隱晦地提醒了她。雖然有斯托卡嫌疑,但是為了安全,他還是在毛利蘭的書包上粘了一個小小的發信器。
“你一個人恐怕不安全吧。”安室透神情凝重,“我和你一起。”
然後他抓著鹿見春名的手腕就將他拽走了。
鹿見春名咬著沒吃完的三明治,滿目茫然。
“等等?跟我有什麼關係?”
“地址我已經發給你了,拜托了,安室先生!”
江戶川柯南已經踩下了滑板,渦輪製動的發動機中瞬間噴出大量的氣體,熏得鹿見春名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江戶川柯南彈射起步,滑板載著他飛了出去,在馬路上的車流中絲滑穿行。
“這什麼黑科技?”鹿見春名難以置信,“馬路上滑滑板不違反交通法嗎?”
鹿見春名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安室透的。
“那是阿笠博士的小發明。”安室透沉默了瞬息,“至於滑板能不能上路……這歸交通科管。”
“以及,身為作奸犯科的犯罪分子,你不應該藐視法律嗎?”
鹿見春名一臉的你彆造謠:“誰說的,我是遵紀守法的三好公民。”
安室透冷笑一聲,心說哪個三好公民家裡會有自製手//槍和炸彈的工具跟原材料?
……
江戶川柯南頂著被交通科以超速為由給他的滑板貼罰單的風險,一路風馳電掣趕到了發信器顯示的地方。
他提心吊膽地跳下滑板,直奔巷道。
“蘭!!!”
毛利蘭疑惑地轉頭看向江戶川柯南,“柯南?你怎麼來了?”
“我……”江戶川柯南欲言又止,“這是……?”
毛利蘭歪了歪頭,在等江戶川柯南回答的同時,還輕輕晃了晃手腕。
被她揪著衣領子拎起來、幾乎口吐白沫的男人也奄奄一息地跟著晃了兩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