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立了一會,還是淩思語先開口道:“我、我要下去。”
元寄北尋思鬨也鬨夠了,不逗她了,還是一樣攬過她的腰,不過眨眼間便帶她穩穩落在地麵上。
她看一眼元寄北,道:“元大哥,你的功夫果然很好。”
元寄北不自覺直了直腰:“那是自然,戰場上刀劍無眼,一招一式之間,不僅是勝負之分,更是生死之彆。”
淩思語點了點頭:“那我現下知道你有什麼事可以做了。”
在元寄北疑惑的目光中,她微微一笑:“依依既然挖了竹筍,那我們便可以燒竹筒飯。勞煩元大哥,砍兩打一尺長的竹子來。”
於是元寄北提起重劍向竹林中走去。他速度倒快,左劈右砍,不一會就抱著一堆一尺左右的竹筒過來,放下後再回去林中繼續。
淩思語歇夠了,也不閒著。從竹簍裡掏出準備好的麻繩,將那竹筒一捆捆紮好。
等兩人收拾停當,元寄北便主動背上了那竹簍,一手提著一打捆好的竹筒,走在她前麵,而淩思語隻需抱著鋤頭,一身輕鬆。
待到幾人都淨完了手,元向依安排自家大哥清洗竹筒、剝開竹筍,自己進廚房去準備其他食材。而溫衡和淩思語作為重點保護對象,什麼都不用做。
等竹筒一一清洗好了,她再指揮大哥生了個火堆,自己將適量混入鹽巴、豬瘦肉和香腸的香糯米塞進竹筒,加水後再用大片鮮葉堵嚴竹筒口,一同扔進火堆炙烤。
竹筒飯準備好,元向依卻沒打算停下,從農戶家廚房中尋了個小砂鍋,打了大半鍋現成高湯,又將鍋坐在廚房外的小泥爐上。那小泥爐本是用來煎藥的,此時熬湯倒也得宜。
鹹肉衝洗乾淨表麵鹽分,百葉結洗淨泡開,再將處理好的冬筍切滾刀塊,在淡鹽水中焯一下,一切準備停當後,將食材依次下入鍋中慢燉起來。
再去看竹筒飯,隻見竹筒表皮已然燒焦,應是火候正好,便用燒火棍從火堆中扒出竹筒,準備打開。
元向依抽出匕首,正欲下手之際,元寄北伸手攔住,道:“我來。”
元向依便毫不客氣地遞給了他,嘴上也不忘說著:“還是大哥疼我。”
元寄北接過竹筒,用刀刮去表麵焦黑的外皮,再用刀背輕敲幾下後,取出封口鮮葉,刀鋒沿竹筒兩側輕輕一劃便打開了。
然後將手中的竹筒遞給她:“這等粗活還是叫我來做吧,你仔細傷了手。”
元向依捧著竹筒,糯米的芳香混合了竹子的清香,柔軟美味,豬瘦肉和香腸又賦予了糯米飯恰到好處的油脂,香氣襲人。於是眉開眼笑,扭頭去問其他人:“好不好吃?”
而溫衡很捧場,笑著對她點點頭。
元向依這才心滿意足,等飯用得差不多,又去看那坐在泥爐上的砂鍋,湯的香味早已四處飄散。又等了片刻,待湯汁變成奶白色,才盛了幾碗出來,依次遞給大家。
她自己也捧一碗到原處坐下,輕抿了一口,恰到好處的鹹鮮,配著柔嫩清脆的山筍,燴出了一碗融融春色。
四人難得有這樣的時光,隻覺得時間都走快了些。
*
自從元寄北讓副將們操練輕功開始,後院中多了兩個上躥下跳的身影。
依照元寄北的吩咐,林副將每日清晨提一籠小麻雀來,打開籠門全數放飛後,再讓另兩位受罰的副將去捉,將所有麻雀捉回才算結束。
因著劉副將體型頗大,為了加強訓練,腿上的沙袋都是彆人兩倍重,讓他每次躍起跑跳都格外費力。何況這麻雀被人捉過,下次就更難捉到,如此便是一日更比一日難捉。
有時累得狠了,他便邊捉邊破口大罵:“他奶奶的,林副將你小子倒是省力,成了天的給老子放這些破鳥過來,信不信我哪天全給你射下來?”
林副將半躺在樹杈上翹著二郎腿,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將軍的安排,拿我撒什麼氣?何況就算麻雀沒有了,我這邊還馴了鴿子老鷹,那可是一隻比一隻凶,你要不要試試?”
遠處又傳來劉副將渾厚的聲音,隻是距離遠了,聽不真切,隱約有“烤了”、“下酒”等幾個字。淩思語在一旁見狀便搖搖頭:“他們也真是倒黴。”
元向依也朝遠處瞧了瞧:“大哥與他們開玩笑呢,左右不過練個幾天便罷了。”說完看向淩思語,“小語可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淩思語點點頭道:“依依,你陪我去彆處坐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