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喊他：肖先生？

肖先生找到了紙。

快去複印。

他重新變回了原來那個苗條的樣子，隻是皮膚有點鬆弛了。我正視他的臉，還是模模糊糊看不清。但他的聲音很開心。

紙上當然也沒有什麼內容。

於是我去複印。現實中，我從來沒有碰過複印機，每次看彆人操作都覺得很複雜。實際上，人們第一次麵對不熟悉的東西都會這麼覺得，其實隻要我用過一次，我都不會覺得使用打印機是一個高端的操作。問題是我沒用過。

在夢裡我很輕鬆地使用著它。紙張歡快地被吐出來，一片一片像一條條白魚從水閘口跳出來。

肖先生說：請你接住那些紙呀。然後他看到這些紙一張張落到地上，每張嚴絲閉合，與上一張的掉落位置分號不差，紙張自動疊成了一堆。

神奇，他說，你怎麼不早點過來複印？

我之前沒有見過肖先生，他是我的新人物。看來我還沒通過夢與他見麵前，他非常苦惱這份工作。

如果夢做到這裡那也很不錯了。紙張一堆堆疊起來，慢慢覆蓋了我腳下看得見顏色的土地。肖先生淒厲地叫起來：不對，我們複印錯了！我們找錯了複印機，我們要重新找！

我沒有和肖先生一起重新尋找打印機。因為我後來醒了。

昨天晚上睡覺前加了條毛毯，被子壓得人很暖和，很結實，也很重。我感覺胸口壓著東西，被子下四肢動彈不得。

夢中那沉悶的感覺，我知道來由了，但肖先生是怎麼來的呢？

可惜我們複印錯了東西，不知道複印錯誤的那些紙張怎麼辦，肖先生之後的工作會怎麼做呢？我應該很久之後才會再次見到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