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東西經常“3”為一組的形式進入我的夢裡。
三個人,三種顏色,三個片段。
肖先生告誡我要小心謹慎時,我真的很無力。夢中我很難把控自己的行動,軀體像是跟著計算機已經編好的程序走。有時候無所謂,有時候很累。
我和他說:我動不了。
他當然認為我在說謊:你明明在走。你快把打印機拿過來複印。
這又是個沒有開頭的夢。我怎麼知道他是肖先生,我為什麼給他拿打印機來,我要複製什麼東西。隻要我腳下一小塊土地是結結實實的,我踩下去能感覺到它是夢中堅實的存在,其餘白茫茫一片,前麵後麵左邊右邊都是乳白色。
悶,整個人慌燥得要死。什麼東西勒著不讓我前進,背上貼著磁鐵,另一塊在遙遙無際的後方。
請你快一點。肖先生說。
我懶得和他多嘴。幸運的是不久我就看到了打印機,半人高一台機子。
肖先生說:得先找紙。
你隻說把打印機拿過來複印,你沒說要找紙。我說。
但是如果現實中遇到這種情況,我覺得我會聽那個人的指令繼續找。
找紙!憤怒的氣體從各處鑽進他的身體裡,肖先生鼓成了一個球。他的五官擠到一起朝向上,留下一個又肥又圓的下巴。
我還沒有在夢中見到氣球一樣的人,肖先生是第一個。
很想笑,但是忍住了。
他還在膨脹,像個紡錘,隻是中間部分實在龐大得誇張。現在連他的下巴都看不見了。兩隻肉手像茶壺柄一樣垂下來,他似乎試圖把手舉起來,動了幾下沒成功,兩條腿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