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帽子和我說走這邊,我沒聽。
一群又一群白色的鳥從眼前飛過,和以往多次一樣伸手穿過,無法觸碰。
我在想它們是否是鴿子,因為昨天路過時被一群鴿子追著啄手上的餅乾,最近我隻近距離見過這一種鳥。雖然我一點都不慌,還友好地觸碰到了其中一隻柔軟的,被太陽曬得微暖的羽毛。
兔頭示意我走快點。
路開始向上傾斜,石子、磚瓦、塑料,枯死的樹根,斷裂的樹枝……鋪在焦黃的土地上。
我想起第一眼見到灰帽子的情景。
他也站在這樣一片焦土上,靠在一棵從中間裂開倒下的大樹旁,雙手捧著一團跳動的像是火焰的藍色。灰帽子叫它“pu ku”。在同行中,我聽到他多次這樣叫。
pu ku,這裡怎麼樣?
pu ku,什麼時候下雨呢?
pu ku,鳥去哪裡了呢?
我問:它是什麼?
灰帽子說:pu ku就是pu ku。
這些對話模糊得像碎玻璃,醒來後我根據腦海裡盤旋的聲音艱難回憶,但大意是沒錯的。
開始是一個鹿頭人跟隨我們。
他仿佛很猶豫,遠遠跟著我們幾步。我向他招手,他快步貼上來。
請排隊。灰帽子說。
鹿頭排在了我身後。
繼續走,來了一個兔頭。
我一哆嗦,以為是兔子小姐。我的夢並不牢固,經常發生這個夢的人物跑到那個夢去的情況,有的人都是老熟人了。
兔頭有一雙紅得發亮的眼睛,雕刻完美的三瓣嘴。
好吧,她不是我認識的那位兔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