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選擇白區？”楚司梵蹙著眉頭說出了疑惑，旁邊的宋越溪木訥地跟著點頭，淩鈺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沒有彆的地方了，白區是城市裡最荒涼的地方。”

“那接下來怎麼辦？我們不可能不在貝星活啊，搞得像通緝犯一樣見不得人嗎？”楚司梵伸出了手擋住過於刺眼的日光，聲音卻帶著些許失真的冰冷：“暗係群……到底有什麼問題？”

“我知道，‘沐光’大典已經說明了光係不歡迎暗係，是處於對立的狀態，可這裡是貝星——”楚司梵緩緩地闔上了機械義眼，又沉默地睜開，“我倒是無所謂，畢竟全身機械化……正常的貝星社會已經容不下我了，但你們兩個呢？真打算就這樣躲躲藏藏嗎？”

“楚司梵，我知道你有顧慮，我也很謝謝你們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相信我——”

淩鈺頓了頓，即使他沒有解釋過，但光是這份無條件的信任就讓他很感動，“我是說，萬一，暗係是屬於見不得光的存在呢？萬一暗係就是和主流玩家背道而馳呢？至於我的消息來源……恕我不能直言。”

“我隻是有個想法——如果你們信任我的話，我有個能力叫基因更改法則，也許能解決目前的困境，”淩鈺一字一句，“我們換個地方聊吧。”

說著，淩鈺就動用了自己的能力，擬構空間，雖然經常使用會讓他精疲力竭，可他現在也沒有彆的辦法，隻有這樣最安全最保密。

灰白色霧氣仿佛彌散了周圍的環境一般，朦朧地覆蓋了一切，轉眼間，三人就在單獨開辟的空間中完全與世隔絕。

淩鈺還發現，隨著自己使用次數的增長，他對擬構空間的把控越來越強大，可以說這裡就變成了他的領域地盤，所有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有預感，等這種所謂次數熟練度或經驗增加後，他甚至可以不用親自動手就能絞殺這裡的一切存在，可怕又讓人向往，那種絕對的掌控感。

“這個能力……”楚司梵是知道的，畢竟親眼見過淩鈺從擬構空間中出來。反倒是站在旁邊的宋越溪不淡定了，“淩哥你這能力好酷，看著就很厲害的樣子！”

“你的職業是什麼？”在彆墅裡宋越溪正打算說的時候卻出了意外，因著宋越溪當前的話，倒是讓淩鈺想起來這個問題。

“就是……”宋越溪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娃娃臉露出了苦惱的神色，“造夢閻魔。”

“聽起來倒是不錯，”楚司梵做出了評價，詫異地瞥了眼看起來不怎麼有存在感的宋越溪。

“具體是什麼？”淩鈺點頭示意，這又是一個沒聽過的名詞，他非常感興趣。

“就是……類似於造夢，但隻能造噩夢，隨著能力的提升覆蓋的人群或生命體會越來越廣闊——最後達到一種噩夢成真的新世界。”

宋越溪看著似乎有些興奮的淩鈺，小聲地補充，“但我現在隻能在一兩個人那裡安夢，而且這個還要涉及到我的恐怖想象能力，不然噩夢等級不高。”但問題是他人很膽小，根本不可能靠補恐怖片什麼的解決吧。

“沒關係，成長性能力都是好的，”淩鈺拍了拍宋越溪的肩膀，“總歸可以後期訓練——”

“可是我害怕……”宋越溪的聲音越來越小，如果不是淩鈺和楚司梵現在都不是正常人的話，估計不會能聽得特彆清晰的，“我膽子很小——也不是說膽小吧，但我害怕。比如梵姐，有時候就挺恐怖的。”

“說起來當時你救我的樣子可很猛的，”楚司梵抱臂似笑非笑，“一點都看不出來。”

“那是因為——你是我老板，如果小魚罐頭公司倒了我就吃不起飯了！”

宋越溪突然拔高聲音，但越說越悲痛，“在VB67那裡，就連陪酒都是仿生人，性感魅惑還是什麼……想要什麼都有，他們甚至不屑於我這個純人類，他們打我，讓我受傷，想讓我安上梵姐你這樣的機械臂、身體、眼球、金屬義肢……可是那樣——我還是人類嗎？”

“根本沒有人需要我，他們隻會嫌棄我效率低下、質量不過關。失業什麼的……如果我是仿生人也就罷了，可我是血肉之軀，我要吃飯，不然我會餓死——如果不是小魚罐頭公司幾乎不太需要仿生人的話……我可能早就餓死在VB67星了。”

宋越溪似乎陷入了悲痛的回憶內，周邊的擬構空間仿佛在一瞬間被什麼感染了似的，變得冰冷和剛硬，作為擬構空間唯一掌控者淩鈺——自然也是反應過來了，意識到怎麼回事，正打算提醒已經陷入回憶的宋越溪——

淩鈺隻來得及看到楚司梵猛然拉住宋越溪的胳膊，而宋越溪卻仍然陷入一種驚恐不安的情緒之中……周圍的霧氣逐漸翻騰、混亂，侵蝕著淩鈺的思緒——

孵化的欲望在沸水裡猙獰，無數肉芽蠕動著睜開眼睛……

淩鈺覺得自己那層古神的仆從身份似乎在極力抵抗這種對精神的入侵，可本身的副作用反而讓淩鈺更難受——那畫麵裡掉san值的東西一幕幕浮現，可他一點都不想去看，卻沒有選擇的餘地……他隻能被迫地接受著腐蝕的心跳在掙紮著呼之欲出，沉默的黑暗中隻餘下猩紅的原始海洋——

【序號：001

姓名：淩鈺（血統百分之零[已異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