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中畢業的學校在我們那個小地方已經算是比較好的初中,但是我不喜歡。
小學畢業的時候,我們家的位置是這個初中的學區房,所以小學畢業的時候理所當然地要去這個學校。
直覺是個很神奇的東西,我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在這所學校我可能不會很開心,甚至會非常難過。
於是我跑去和家長說想去彆的學校。
但是家長怎麼會聽一個十二歲小孩子的話呢?
一是因為這所學校已經連續好幾年出中考狀元;二是因為離家近,下樓過個馬路就能上學;三是因為學費便宜,我想去的學校是私立的,學費之類的費用會比這所高出一大截。
現在想想,被拒絕是不出意外的事,當時還天真以為請求會被答應來著。
之後就是按部就班地進行入學前學業水平測試,這次我考了年級二十一,因為教改的原因沒了實驗班,年級前一百按班主任抽簽的結果平均分到了十個班。
我很不幸被我的班主任劉秀萍抽中了,然後開始了三年的噩夢生涯。
我不會叫她老師,因為我覺得她不配。
班級排名我排第四,我覺得我的成績好像還算不錯,起碼就在班裡而言。
第一天去上學,劉秀萍說按成績分座位。
我當時特彆開心,因為小學的時候,我因為個子比較高,老師為了關照個子比較矮的同學,一直隻能坐在最後兩排。
我那時候真的特彆天真,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往前麵坐一些。
分座位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拿著書包站在走廊上,她一個個喊名字,一個個安排每個人坐在哪裡。
我看著其他人一個個地走了進去,留在走廊的人越來越少,我心裡越來越慌、越來越不安。
最後包括我在內隻剩下四個人的時候,我聽到了我的名字。
我快步走進了教室,站在門口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我的位置。
又是最後一排,左手邊同桌的位置還空著,右手邊是垃圾桶。
我的人和心都像是掉進了冰窟窿裡,,腳步沉重地走到座位坐了下來,抱著書包不知所措。
過了一會兒,她給我安排了一個同桌,一個男生。
他坐下後問我考了多少名,我告訴了他,他說他在全年級排六百多,而一個年級不到七百人。
我更覺得頭大,之前雖然在後麵坐著,但周圍的其他人學習也不差,跟我一樣也是因為個子高才坐到後麵。
初中的第一個同桌,排名在倒數最後一百名,我想不通她為什麼給我這樣的安排。
分好後,她站在講台上,看上去很義正言辭、光明磊落、一本正經地說道:“這次的座位就暫時這樣坐,我把學習好的同學和學習可以進步的同學分成了同桌,希望學習成績比較好的同學可以幫助他們,共同進步,為班級爭光。”
又補充道:“有其他情況需要調座位的同學可以之後單獨找我,我會根據大家的實際情況再次調換的。好了,上自習預習一下課本。”
講台下一片掌聲。
可惜當時我不懂什麼叫其他情況,我隻覺得她似乎是個還算不錯的老師。
現在的我回想起來隻有惡心,她可真是一個好演員,不過也是,同樣的一場戲表演了這麼多年,就算是個完全沒天賦的人也該爐火純青了。
放學後我很傷心地回到了家,回到家跟家人說了這件事,但他們都覺得無所謂,隻覺得我矯情,於是就更難過了。
第二天上學,跟周圍的同學們聊了聊,有兩三個同學排名在班級也在前十,跟我一樣坐到了鳥不拉屎的地方,心裡平衡了一些,甚至還發誓在最後也要爭第一,座位根本影響不了成績。
當然,後來被現實打了響亮的耳光就是了。
又過了幾天,有好幾個同學都換了座位,從後麵換到了前麵,前麵的人又被丟到了後麵,劉秀萍給出的理由各種各樣,什麼近視啦,什麼前麵的同學身高更高擋到後麵的同學了,各種各樣的借口。
座位的順序不斷地調換著,我心裡的疑惑也越來越大。
之後,跟我說她在班裡排第二的女孩子也坐到了前麵。
下課後,我跑過去問她為什麼可以換到前麵。
她跟我說,她的爸爸媽媽昨天好不容易約到了劉老師吃飯,在酒店吃了很貴的一頓,她爸爸媽媽還給了老師五千塊的紅包和各種禮品,所以就坐到前麵了。
我這才明白劉秀萍嘴裡的其他情況是什麼東西。
坐前麵,需要人民幣的力量加持。
原來我被分到後麵是因為沒有送禮請吃飯給紅包。
我覺得可笑,我之前的老師從來沒有一個這樣的,也可能是我不知道。
這麼明晃晃的,還是第一個。
回家後,我和爸媽說了這個情況,卻挨了罵。
他們倆瞪著我,說我小小年紀不學好,說我一天在學校裡儘學歪門邪道,說我書都讀到了狗肚子裡,說我不給弟弟當榜樣,說我會把弟弟帶壞了。
我明明隻是想和他們說一下,我壓根沒想這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