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的時候,我乾脆一直留著短發,頭發剪得一次比一次短,最短的時候最長的頭發也隻有五、六厘米。
我忘了是什麼樣的機緣巧合,應該是在廁所吧,有幾個女混混,躲在廁所抽煙,看到我的發型覺得我有點個性,乾脆拉我入了夥。
反正班級裡沒人願意理我,我就天天跟她們在一起玩,學著抽煙、學著爆粗口、學著家長嘴裡壞孩子的一切。
初一暑假的時候在網上我第一次接觸到非主流文化,當時有好多不良少男、少女在網上發帖,歌頌著他們的友誼、他們的愛情、他們的經曆。
之後我越來越著迷,和女混混的友誼當時是我在初中裡最開心的時光了。
或許你可能會覺得我有些荒謬或者離譜,但我當時真的沒辦法了,我很想和同齡人交流,她們是當時唯一理我的同齡人了。
我們的關係越來越好,二零一一年的時候,我看了一部日本的電視劇,名字叫馬路須加學園,講述的是不良少女打架鬥毆的故事,我很喜歡,分享給了她們看。
我們這個小群體經常會趁某人家裡沒人的時候去某人家裡一群看,看她們打架、看她們和好、看她們特彆的友誼,跟我們有些類似。
說實話,我現在比較後悔分享了,一定程度上她們後來退學跟我和這部劇都有關係,我現在仍然想起來會覺得對不住她們。
沒看這部劇之前,我們隻是會聚在一起罵罵同學、罵罵老師、抽抽煙等等,從來沒有想要傷害任何人。
後來就變了,她們學會了打架,會向低年級的同學收所謂的“保護費”,不給就打,她們會用搶來的錢給我買五毛錢的棒棒糖、一塊錢的乾脆麵,每次我都勸她們算了吧,彆這樣對小孩子,但沒人聽我的話,就像我爸媽不會聽我的話一樣,她們也不聽。
我們的聯係慢慢少了起來,她們和校外的混混走的越來越近,偶爾我還能收到一些不知道哪來的錢買的小零食。
再然後,她們有的人愛上了輟學在外到處惹是生非的男混混,她們覺得那樣的人很帥,很有男人味,有的人被網上的花言巧語蠱惑輟學偷摸去外地做了夜場,有的人因為頻頻打架鬥毆,甚至和男混混一起給副校長套上麻袋,把他拉進廁所了打了一頓,被開除了。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一個個漸漸地都離開了校園,走向了社會。
又隻剩下了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在學校裡孤單地活著,像一隻肮臟惡心的蟲子,在校園裡蛄蛹來蛄蛹去。
我的叛逆也隨著網絡、年紀、無止境地謾罵毆打變得越來越重。
我不再參加任何的集體活動,不屑和人交流,三天兩頭就和爸媽吵一架,罵人越來越臟,煙抽得越來越頻繁,甚至有好幾次抽完味兒沒散乾淨,被我爸媽混合雙打,可我就是不改。
慢慢地,我學會了用傷害自己軀體的方式來解心裡的苦悶。
看著電腦屏幕裡的女孩或者男孩用小刀把身體割得全是傷口或者煙頭燙了左一個右一個煙疤,莫名地,我開始著迷。
第一次拿起小刀的時候,是我又一次被劉秀萍打完,當時還是比較猶豫的,我拿著小刀的右手整個手都在顫抖,在左胳膊上比劃了一次又一次都沒勇氣下手。
我放下刀狠狠地扭了自己大腿根一把,一不做二不休,狠下心直接下了手,想象中的痛感並沒有那麼重,血珠一顆顆冒出來的時候反而會有些興奮,緊接著我又劃了好幾道,心裡有一些變態的快感傳到了全身。
這種事並不會隻發生一次,每次我心情煩悶的時候,都會用這種方法來解壓。
但是,它帶來的快感越來越少,我越來越不滿足。
於是我在網上了解到打耳洞是一件特彆痛的事情。
學校對麵的小賣部就有可以打耳洞的槍,我第一次嘗試打,它那邊敷麻藥的話打一個要二十塊,不敷就是一個十塊,我全身隻有十三塊五毛錢,所以就選擇了不敷麻藥,第一個耳洞就出現在我的左耳耳垂上,在痣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