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我考的很差,滿分加起來710分,我考了一多半,隻有四百多分,離我們這邊最差的高中錄取線還差二十多分。
可能我爸媽有補償我的心態吧,給我交了四萬多的擇校費,這筆錢對於我們家來說是筆不小的開銷,把我送進了小學畢業想去的那種寄宿製學校。
暑假的時候,家人給了我一些錢,讓我在暑假可以再儘情玩一段時間。
我第一次在網絡上認識了抑鬱症這個詞,我看著網上描述的症狀,每一個好像都在說我。
我拿著家人給的錢,去了我們這邊的精神病院的心理科,確診了重度抑鬱,我還以為我之前的表現是叛逆、是壓抑造成的,現在才知道,我原來是病了。
藥很貴,我手裡的錢不足以把藥買好,就直接離開了醫院,我不信我不能戰勝它。
我回了家,儘量讓自己開心起來,去爺爺奶奶家住,去姥姥姥爺家住,去小時候特彆喜歡去的小河溝玩,去一切能夠讓我開心的地方。
我感覺我的人生在慢慢地好起來。
終於,到了該上高中的那一天。
這所學校開學很早,比其他學校早開了大概半個月,十天用來軍訓和熟悉校園。
我被隨機分到了十二班,因為大家都是差不多的水平,花錢進來就是想拿一個普高的畢業證和考上一個一般的大學,所以中考成績好的同學很少。
隻有前五個班的同學是學校給了獎學金和三年免學費、書本費等一係列費用進來認真學習未來幫學校衝高考成績的。
校園很大,我很喜歡一進校門道路兩邊的白楊,很高很大,兩隻手都抱不下。
我爸媽幫我把宿舍收拾好,領好了學校發的物品,給我的飯卡裡打了錢,告訴我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和同學們一起學習一起玩,好好照顧好自己。
家長進入校園的時間有限,整理好沒多久他們就跟著其他家長一起離開了。
我自己選了離窗戶近的上鋪的位置,他們走後我就自己躺在床上,不允許帶手機之類的電子產品,我就自己玩指甲和頭發,也不和宿舍的其他人說話。
剛開始我的戒備很重,像初中一樣自己獨來獨往,無論是班級還是宿舍都決不合群。
軍訓的時候剛開始很嚴,每天休息的時間不多,早上六點就得起來,中午休息兩個小時,傍晚一個小時的時間吃飯,晚上十點才結束一天的訓練。
前麵幾天我還撐得住,後麵開始了賴床,老是不能準時起來,拖拖拉拉地,室友們沒有嫌棄我,經常叫我起床,有時候還會把我的洗臉水打好。
軍訓期間休息的時候,她們也會主動把我拉過去坐在一起休息,一起說說話。
有的時候女孩子們會聚在一起唱歌啊、跳舞啊什麼的,我不好意思往前湊,也不太清楚該怎麼跟集體交往,所以經常自己坐在一邊看著她們。
她們發現後我就立馬移開盯著她們的眼睛,後來有個女孩子把我拉過去一起坐進了她們圍起來的圈圈,告訴我不會唱沒關係,可以坐著鼓鼓掌、跟著歌聲左右搖擺。
我在軍訓的時光越來越開心,有人願意陪著我一起上廁所,有人願意跟我一起吃飯,有人願意喊我起床,有人願意帶我一起玩,有人願意告訴我這所學校的一些規則……
放在初中,這些都是我不敢想的東西,卻在高中變成了現實。
我漸漸敞開了心扉,甚至會和她們說一些我過去的遭遇和自己的心聲。
軍訓結束後,學校給我們放了四天假,我回家跟家人訴說著在這所學校的開心,說我可能會喜歡上高中。
家人為我開心,他們曾經擔心初中會不會給我留下的陰影太深,更擔心我之前說過想輟學的事是認真的,聽到我說喜歡後他們的笑是發自內心的,一直說著這錢沒白花,讓我好好學習,在讀書的路上走多遠家裡都會供我上學。
放假的幾天我過得很開心,拿上我媽給我兩周三百塊的生活費還有她給我買的各種水果、零食、牛奶等物品,我就被我爸送去了學校。
我來的不是最早的,我的桌子上有其他室友放的零食,於是我把自己的零食拿出來一些,學著她們那樣分享。
第一次上課的時候我很緊張,我怕再遇到一個像劉秀萍一樣的老師,之後從一個同學那裡知道這所學校嚴禁老師收禮。
曾經有無視校規的老師違規收了紅包,學校查出來開除了這位老師,他被開除後去麵試其他學校每每失敗,最後隻能被迫轉了行。
我安心了很多,上課的時候開始努力聽講。
可能是我的笨腦袋本來就不是特彆聰明,再加上好久都沒思考過問題,導致腦子生鏽了,有的地方聽完課和不聽沒有差彆,都是一頭霧水。
在我眼裡,那個時候的高中課本無異於天書。
慢慢的,我在班級裡交到了朋友,在宿舍也能和室友們和諧相處,膽子大了起來,有時候寫作業做題之類的實在不懂的時候,我還會去辦公室問老師。
偶爾也會和同學、室友有些小摩擦,但不出三天就會和好了,我越來越知道怎麼和人相處,能一起玩的人越來越多,我最喜歡踢毽子、打羽毛球和一起唱歌。
有時候晚上鬨的太厲害,會被樓管敲門提醒,我們隻是不再大聲,會改成小聲地說。
高中三年的時光美好又愉快,我也改掉了初中時養成的那些不良習慣,有些是被迫改掉的,因為我平時出不去,隻能在學校的範圍待著,學校的小超市也不會提供煙、打火機之類的物品,偶爾抽煙的壞習慣就被迫戒掉了。
愛爆粗口的臭毛病一是我自己有意地少說,二是因為班主任聽到有人說臟話會打手板,他下手特彆重,打得特彆疼,被打了兩、三次後我就長了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