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時候,我的叛逆達到了巔峰。
劉秀萍打我的時候,我不再默默忍受,我開始對著她笑,她越用力,我笑的越大聲,像瘋子一樣。
可能是她覺得我腦子開始不正常了吧,對我動手的時候少了起來。
班裡有一個女生的家長初三那年教師節對她沒有任何表示,沒有紅包、沒有禮物,她把那個女孩子放到了垃圾桶的另一邊,她在右我在左。
女孩的家長知道後很生氣,親自跑到了教育局去舉報她收禮的情況。
女孩沒有和班裡的任何說這件事,但劉秀萍還是知道了,教育局的人給她泄了密,把過去舉報的家長特征一五一十告訴了她。
我們學校算是和家長接觸比較多的學校,考完試的大家長會,平時的小家長會,老師會很頻繁地和家長見麵,大部分家長她都認識,除了我的家長,我很少告訴他們開家長會的通知,告訴了他們大部分時候羞於我的成績,也懶得去。
上課的時候,她走進來的時候笑得一臉詭異,開始說有人舉報她收禮的事。
“我們有些同學的家長特彆聰明,自作聰明的聰明。”
“居然去教育局舉報我違規收禮,這很好。”
“我真是不明白,我帶完你們就退休,收禮這種違規的事情,我一個老教師怎麼會乾?”
“我是特級教師,我老公退休前是教育局的局長,我兒子在美國上大學,我們的收入需要稀罕那點不值一提的禮物嗎?”
“我們的生活需要你們家長的那點錢來維持嗎?”
“教育局來調查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同名同姓弄錯了,結果還真是我們班同學的家長對我進行汙蔑。”
“簡直無恥至極!”
“誣告是犯法的知道嗎?要不是我念在我們的師生情,我一定會維護我的權益。”
“身份上,我是帶了他的孩子這麼多年的老師,他不記一點好,僅僅因為換座的問題就去教育局造謠抹黑我,可恥!”
“年紀上,我比她的家長年紀都大,按年紀來說,我都是他們的長輩,你的家長是怎麼忍心如此汙蔑一個比他們大十多歲的老人的?”
“我平時就是這麼教你們的嗎?”
這個時候我們才從她的嘴裡知道,她老公是我們市教育局的前局長,退休後餘威還在,教育局的人把這件事告訴了他們。
我坐在座位上震驚她的無恥,把有的事信誓旦旦說成汙蔑、造謠。
那個女同學被她拎到了講台上,毆打謾罵,下手比打我的時候都黑。
臉上全是巴掌印,有些地方甚至還被指甲劃破了,校服上全是鞋印,不知道被踹了多少腳。
放學回家後,第二天她父母就到訪了學校,他們激烈的爭吵聲整棟樓大概都聽得到,教室裡上課的老師都站在門邊上看,我們班更是按捺不住,她出去和人吵架,教室裡沒人管,跑出去大半個班的人看他們吵架動手。
說實話,我很同情那個女同學,我老覺得她就是剛上初一時的我,跟我一樣的可憐巴巴。
區彆就是她的父母可能更愛她吧,可以無視老師的身份第一個顧及到她的委屈,說沒羨慕過是假的。
我看著他們爭吵,看著他們動手,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淚卻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拚命抹乾眼淚,除了第一次被打之後哭了,其他時候挨打我根本沒哭過,我的三年,一直壓抑著我的眼淚。
單純地不想輸給她,單純地認為我沒錯所以不該我哭。
沒過多久,那個女同學就轉學去了其他學校,聽說她父母怕她心裡有陰影,跟不上另一所學校的進度,把她轉到了初二年級。
真他爹的嫉妒啊。
我那個時候糾結了很久為什麼我不可以和她換一下人生,我也想要那樣的父母。
在委屈時可以無條件先護著我的父母。
但怎麼可能換得了呢?
隻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的癡心妄想罷了。
日子慢慢地過,沒了她,劉秀萍還是隻能在我身上撒氣。
她初中最後一次打我,她第二個耳光還沒落在我臉上的時候,我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我像是要把這些年受過的委屈宣泄殆儘一樣,拚了命地往她身上打,用腳踹,辦公室好幾個老師都沒拉住我。
不知道是誰給我家長打了電話,我媽先過來了,一身衣服上全是膩子,頭上和臉上也有不少。
我媽對著她連聲道歉,不斷鞠著躬,說是她教女無方,請她原諒。
她坐在椅子上罵我媽:“怪不得她是這樣的東西,你看著就不像什麼能教出好孩子的人!”
我本來慢慢在消退的火蹭一下竄了上來,上去一腳就踢到了她的胸口,踢了她一個人仰椅翻。
她指著我,氣得準備繼續罵,我爸也到了,我爸怕出大事,一把拉開了我,把她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