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事啊。”
章如晨繞著圈圈躲著,但躲不過瞿妍卓的長手長腳,再加上還不熟悉公寓設施,很快就被抓到了。
“我必須親眼看到才算數,你說的不算。”
瞿妍卓一手抓住她的手,另一隻手直接就往上擼她的袖子,怕再次弄疼她,動作很小心。
見到第一道傷口的時候,瞿妍卓的臉上完全沒了剛剛玩鬨的表情。
繼續往上擼,是一道接一道的傷痕。
明眼就能看出是刀割的。
傷痕被衣服摩擦,再次出血,圓圓、紅紅的血滴在地板上。
章如晨像做錯事一樣,低著頭一言不發,不知道該怎麼和瞿妍卓說發生的事情。
“怎麼弄的。”瞿妍卓說話時低著頭,長發蓋住了大半個臉,當初章如晨的隨口一說,她便放在了心上。
章如晨看不到她的表情,卻能感覺到她在為自己難受。
“事情很亂,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
“和我慢慢說說吧,我想知道有關你的一切。”瞿妍卓的聲音又沾上了哭腔,“我不想再聽到你報的平安了,那些都是為了不讓我擔心的謊話。”
“姐姐,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我不會告訴你的。”章如晨不想告訴她,不光是因為家醜,更怕暴露自己那刻的癲狂。
她想讓瞿妍卓記憶裡的她,一直都是溫柔的,而不是一個差點變成瘋子的人。
“還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同意。”章如晨摸著瞿妍卓的臉說。
“你說。”
“我這次來也是專門為了這個事。”章如晨掏出瞿妍卓的副卡。
瞿妍卓看到便愣住了,心第一次這麼疼,她這次來,是為了和自己劃清界限的嗎?
“收回去吧,還有親密付。”章如晨狠了狠心,用最言簡意賅的方式,同時也最傷人。
“為什麼啊?”瞿妍卓手都在抖,卻依然強顏歡笑問她。
“我沒有不愛你,我隻愛你,但這些錢太多了,留在我這,遲早會被糟蹋掉,我不能讓人去糟蹋你的血汗。”
瞿妍卓不解,章如晨不打算繼續解釋,一臉隱忍地看著她,家裡的這些事情,又能怎麼和瞿妍卓開口?
“我還想求你一件事。”
“講。”瞿妍卓心被傷透,再傷深一點也無所謂,“你我之間,不必用‘求’這個字。”
“你能不能每天轉我二十塊左右,我覺得我可能沒辦法去找工作,我又沒錢了。”
瞿妍卓不敢置信地看著章如晨,她不是來和自己訣彆的嗎?是自己想太多了嗎?
“我想拿錢買菜什麼的,行嗎?”
“行。”狂喜一下子衝進了瞿妍卓的全身,臉上竟是又哭又笑的表情。
太好了,這還是章如晨對她為數不多的請求。
“就要二十啊,夠嗎?一天給你兩百,要不兩千好了,吃好一點,好嗎?”生怕章如晨吃得差虧待自己。
章如晨搖搖頭:“二十就夠了,多了容易被糟蹋,雲昌不比江寧和首都,物價很低的,如果我想吃好一點,就和你說,當天你多給我一些。”
“聽你的。”瞿妍卓不敢緊逼,再說怕是一分都不要了。
瞿妍卓在章如晨的指導下,簡單包紮了一下她胳膊的傷口。
那麼長幾道,劃下去的時候該多疼啊?
“寶貝啊,我知道你心裡苦悶,但跟我說,彆傷害自己。”像哄一個小孩子一般。
瞿妍卓笑了笑,小好幾歲呢,她成年的時候,章如晨可能小學都沒畢業,可不就是個小孩子嗎?
她的小姑娘平時都很懂事、很乖,壓抑著痛苦,卻也會在逼急了的時候傷害自己。
全是小孩子會做的事,如果是瞿妍卓的話,一定會先解決掉傷害自己的人。
如果不是礙於這些人是章如晨的親人的話,瞿妍卓想一定會動手,哪有一次次讓彆人欺負她喜歡的人之道理?
“不好說,太難了,我不知道怎麼說,太荒誕了。”章如晨苦笑一聲。
“那這樣吧,我有學心理的朋友,你和她說好不好?”編出來的朋友,其實是她自己。
“也不要,她肯定會告訴你。”
瞿妍卓噘著嘴,沒想到會這麼快就被拒絕。
“那就去找專業的心理醫生,找一個有職業素養的,保證我不會知道。”
“我考慮考慮吧,我覺得現在沒有那麼必要,而且要花錢的,心理醫生,一聽就知道好貴。”
“怕什麼,花你老婆的錢還有負擔啊?”
“會覺得愧疚的。”
“彆愧疚,隻要你好好的,哪怕有人和我說‘往河裡丟錢,你就會好起來了’,我都會虔誠地丟。”
“章如晨呐,我遠比你想象中更愛你。”
“謝謝你第一次主動和我要錢,讓我知道我是被你需要的。”
“我們都很年輕呢,我們什麼都不用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我隻想你好好的。”
“我們都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