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臉色一變,抱著腦袋衝她小聲地喊道。
“啊?”
“石頭!我說石頭!”
水月終於反應過來,用手攏住綠色芯石,想把她放進自己工裝褲的口袋裡,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麼做簡直是憨厚得過了頭。
她的腦海中忽然閃過剛才男人打爆自己眼睛的畫麵。
心裡湧上一點反胃,她知道自己做不到這種程度。
腳步聲漸漸壓近。
耳邊傳來對麵窸窣的催促聲。
水月咽了咽喉嚨,眉眼一凜,拿出皮夾裡的短刀,攤開了自己的手掌。
她一咬牙,在手掌中間劃破一道口子,把那顆黃豆大小的芯石塞進了掌中的破口裡。
鮮血汩汩地從劃開的口子裡流出,帶來了不小的視覺衝擊,但疼痛感卻彆想象中的弱了許多。
就在那顆石頭完全藏進手掌,愈合傷口的一刹那,牢門被一下子推開。
是護衛隊的人。
水月警惕地盯著他們。
但對方似乎對她並不感興趣。
隊長走到被關押的男人麵前,開口的聲音是死水般的冷寂:
“監控已經鎖定是你盜走了生命芯石,你到底把它藏哪裡了?”
男子聳聳肩,對著對方顧左右而言他地說著些不著邊際的話。
隊長受不了他的插科打諢,轉頭看向水月,發現她身上的傷居然愈合,便轉移了質問對象,走到她麵前,嚴厲道:
“你一定受到過芯石的治愈,快說,芯石在哪裡。”
水月麵上故作冷漠地盯著他,但內心慌如擂鼓,正想找借口掩飾過去,卻聽對麵的男人哈哈地笑了幾聲,用半真半調侃的語氣說:“石頭在我腦袋裡喔。”
他煞有介事地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
隊長聽完,皺了皺眉,和自己的隊員遞了個眼色。他耳邊的傳訊器響起一道鈴音。他連接了通話,傳訊器裡的人音語速很快,似乎在很焦急地詢問著一些事情。
“嗯……是的……已經確認是……嗯,您說……”
“但按理說這樣做需要經過上麵……”
“可能會違規……”
隊長的話一直在被打斷沒有說完過,水月瞄著他不耐煩的臉色,直覺他跟傳訊器裡的人肯定沒在商量什麼好事。
過了片刻,隊長掛斷了通訊器,看著麵前的男人,和隊員說:
“帶去實驗室解剖。”
水月心裡一震。
“你們不能這樣做!”她扒住欄杆,激烈地辯駁,“他明顯是個瘋子,他的話不能相信!”
“所以呢?”隊長說,“他的話不可信,你的話呢?”
“你知道芯石的下落吧?快點交代!”
水月咬著牙,憤怒使她死死地盯著對方那雙沒有感情的雙眼。她的內心做著激烈的掙紮,手掌開始隱隱作痛。這顆芯石,交,還是不交?
隊長走近牢籠 ,再次逼問:“快說,東西到底在哪裡?”
水月的心臟燒燙過一陣,眼眶發起紅來。她攥緊扒住欄杆的雙手,最後又緩緩鬆開。
她嘴唇顫抖,正要開口,卻聽對麵的男人打了個哈欠,打斷了她的話。
“傻子找不到了,瘋子也要睡午覺囉!”他雙臂一伸,躺倒在地,幽幽道:“我好困啊。”
他說他累了。
水月咬緊嘴唇,那話終究沒說出口。
隊長見她緘默起來,也不多費時間,派人帶走了男人。
男人臨走前把自己的藍光槍丟給了她。
“送給你玩,”他嘲笑著說,“你那把小短刀遜斃了。”
他被護衛隊的士兵拖走了。
水月的心裡翻起一股酸澀的苦水。
隊長臨走前停下腳步,轉頭警誡道:
“你最好好好整理一下你缺失的記憶,不然,實驗室的空位應該很快就會輪到你。”
“你會遭報應的。”
水月凶狠地盯著對方,眼底流露出狠厲。
對方聳了聳肩,從容地走出監獄。
男人離開監獄後便再沒有了消息。水月不知道他究竟怎樣,但她也無心再去細想和猜測,因為以對方當時的精神狀態和已經被監控確查的行蹤來看,他也不過是死路一條。
隻是她到底應該幫人問問他要找的人如今被埋在哪裡,這顆生命芯石說不定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但在這種孤身一人自身難保的情況下,一切都很難說——更何況她身處監獄,這裡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男人走後的第三天,愛麗絲過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