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複活之後連對統治者最基本的教養和禮儀都背棄了,”他傲慢地指責道,“雖然我並不想承認你是我的子女,但你必須尊重我做為你的父親和都城主宰的崇高禮儀。”
水月背對著他定定地站著,半晌笑了一聲。
“尊重是相互的,”她幽幽地說完,頓了頓,嘴角勾起輕慢的笑來,“既然我們都生於這個世界,那我們都是這個世界的孩子。”
半人馬的臉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慍怒的情緒還沒有平複,就又聽見麵前的少女轉頭對自己說了句更大逆不道的話——
“我們是平起平坐的,如果您要我尊稱您一聲‘父親’,那麼——您同樣也該叫我一聲‘爸爸’。”
……
水月拿著信件去找禿鷲,發現對方果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之前見她複活後的那副熱情麵孔果然全是在人前刻意顯露的偽裝。她到殿的時候對方正在和他的六位妻子共進晚餐,在看到她來以後先是不予理睬,後又對她從長相到血統冷嘲熱諷了好一番,嫌棄她有損端莊,不夠高雅,血統不純。
水月看著他收在背後的那對黑色翅膀,恨不得自己手裡有把大而鋒利的剪刀。
可惜她手裡沒有。但還有把裝有藍色芯石的手/槍。隻是她不了解對麵這隻大鷹的實力,因此勸自己忍耐,不打算動手。
可大鷹的那六位夫人卻傀儡似地跟著附和起丈夫的話來,其間有位嘴極毒的,捏起絲光的手帕往紅唇上擦過一下,斜了她一眼,低聲吐出兩個字:
“雜粹。”
水月腦弦一斷,當即拔槍射彈。
夫人尖叫一聲,子彈穿透她麵前的玻璃杯朝她肩膀突襲而來!
玻璃碎裂的聲音間,一隻張開的翅膀擋住了飛濺的碎片,阻止了這場即將發生的流血慘劇。
水月嗤笑一聲,冷眼看著麵前這些人,卻見禿鷲動怒,扇動雙翼瞬間刮起狂風,將她手中的槍刮飛出去,狠狠摔到牆壁的角落。他趁水月跑去撿槍的時機,迅速起身,飛快地奔至她麵前,一把踩住了手/槍。
那隻銳利強健的鷹爪一下子粉碎了槍身。
“你!”
水月怒視他一眼,攥拳打向他麵門,但可惜力量微薄,瞬間被他化解招式。禿鷲將她推搡在地,一腳踩向她的脖頸!
“不自量力的東西。”
那雙利爪狠狠地箍住纖細的脖子,禿鷲銳利的目光掃過她的臉頰,俯下身來,伸手挑過她的發絲。
“果然是沒家教的野貓。”他不屑地笑了聲,眼神裡流露出一點興味,尖利的手爪繞過發絲,撫上對方的臉頰。
水月仰頭朝他啐了一下,脫口罵了句最臟的粗口,一個抬手狠厲地拔掉根對方的羽毛,握住羽稍去戳他的眼睛!
禿鷲吃痛地罵了一記,避開了她的攻擊,但心頭真正憤怒起來。
他猛地收緊腳爪,打算直接了結貓女的性命,但眼神又掃到了她手中的信件,一下子冷靜下來,漸漸鬆開了爪子。
他查看了信中聯姻協議的內容,嫌棄地答應了半人馬繼續履行婚約的要求,再扭頭看向水月——如看一個晦氣的臟物。
“我可以娶你,”他拿出了掌權者的姿態,“但你剛才冒犯了我的威嚴,這點我饒不了你。”
“況且,一隻血統低賤的貓女也不配擁有隆重華麗的婚禮。”
“你要想嫁給我,三天過後,自己走到我大殿門口跪下來求我娶你,看在半人馬的麵子上,我會大發慈悲地收留你這隻卑賤的貓咪。”
禿鷲羞辱過對方之後,若無其事地回到餐桌邊用餐。
水月瞪著那張醜惡無比的嘴臉,牙齒磨得哢哢作響。她艱難地從地上爬起,礙於實力的懸殊差距終究沒辦法再反擊,隻能先行作罷,狼狽地離開。
脖子上的傷痕滲出血珠泛起陣陣疼痛,受辱的貓女痛恨地想著:
死老鷹,你等著。
總有一天,我要把你殺到灰飛煙滅。
她的居所在地麵都城集市的另一頭,她乘著大殿邊緣放射狀的極光“電梯”,下到了地麵,來到了集市邊緣。
此時按時間來算已經到了傍晚,集市熱鬨了起來。水月在其間慢慢穿梭,默默觀察著這裡的一切。
和住在懸浮宮殿的那五個統治者不同,集市的居民大多數都戴著青銅色的臂釧,身形比較瘦弱和矮小,感覺不太健康。
可或許是藉於永夜極光的霓虹色彩,這裡又微微透露著舊上海般的紙醉金迷的味道,頹廢得有點旖旎、有點魔幻。
水月決定先去武器店買把符合這個世界戰鬥規則的新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