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有慈善晚宴!
卓遠山決定今晚在他山上的彆墅裡舉行慈善晚宴!
三層樓的彆墅燈火輝煌,底樓的大廳裡水晶的吊燈將整個大廳照得金碧輝煌。
大理石鋪成的地麵反襯出參加慈善晚宴的人們,高腳酒杯被擦得能找出自己的臉,血液一般醇香的紅酒被整齊地成列在餐桌上,精心烹調的食物和蛋糕,用香檳酒製成的噴泉在大廳的中央緩緩地流淌出無比誘人的弧線,濃鬱的酒香味散布在各個角落裡。
那些自稱為了慈善而來的有錢人,男人們則穿上剪裁一流的西服,女人們則儘可能地通過華麗的服裝,昂貴的首飾來映襯自己身份的不同。
大廳的一角,喬梓默穿了一身乳白色的低胸禮服茫然地看著大廳裡平日隻能在報紙上看到的名人富豪。
禮服是她為數不多的一件,也是母親留給她的遺物之一。雖然款式有些過時了,但恰當剪裁和優質的工藝卻將身材纖細的她勾勒出不一樣的韻味。
將平日裡散落在腰間的長發高高盤起,路出白皙的脖子,額前的發絲自然的吹落,珍珠耳環點綴在她小巧的耳垂上不比那些鑽石來的耀眼卻有著獨特的清雅。
她的美不庸俗,反而更顯高貴!
也許連梓默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坐在鋼琴前就如同一位優雅的名媛。雖然不會讓人一眼就被吸引住,可卻讓那些注意到她存在的人無法將眼睛移開。
縱然與這裡的氣氛格格不入,但她的氣質卻是獨一無二!
“梓默,你今晚真漂亮!”手中握著倒滿香檳的酒杯,一身寶藍色禮服的卓緋就像女王般璀璨奪目,卻還是讓那一束空穀幽蘭的梓默給輕易地比了下去。
“謝謝,這麼多人,你不用特意來招呼我!”
喬梓默臉上有著一絲不自然,雙手放在身前,緊緊交握,不想受到更多人的關注,因為卓緋的存在,注視自己的人比剛才更多了。
以前彈琴的時候也會有人一直看著她,隻是那種眼光和此時此刻的眼光不一樣。前者是欣賞,而後者則是探究。
有錢人一般都會先探究一個人的背景,然後才會去衡量這個人值不值得他們認識。
而她恰恰隻是一個來掙外快的小角色,更不想有著方麵的困擾。
“可是,梓默,今晚你彈什麼曲子呢?”
卓緋假裝在思考,因為她知道任何曲子都不回讓梓默感到怯場,隻是她忍不住想和梓默多說寫話,這樣她就不用敷衍彆人了。
喬梓默當然知道,今天到場的人之中附庸風雅的不在少數,又有多少人真正地懂得音樂呢?
事實就是這樣讓人感到諷刺,有錢人聽音樂不用真正懂音樂,而真正懂得音樂的人卻依舊逃不離為有錢人彈奏音樂的命運。
微微嘴角,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但至少彈什麼曲子還是能由自己決定的不是嗎?
“……”她淡笑無語,就彈夜曲吧!
卓緋將手肘支撐在琴架前,看著梓默靜靜地坐下。一直以來她都喜歡聽梓默的鋼琴,她的音符中總是充滿了對曲子的不同理解,那種蘊含不同意義的彈奏就像在表達自己不同的情感。
誰說喬梓默是木訥的,那隻能說他們沒有真正懂得梓默的音樂。
黑色的鋼琴倒影出白色的影子。
閉上眼睛,慢慢地傾聽著音樂與自己的對話,指尖跳躍的音符就像是在喃喃細語的情人。她是彈奏者,可全身心都享受音樂的人又何嘗不是她本人呢!
即便是掙錢來的,可隻要是與鋼琴有關的都能讓她感到幸福。
沉迷在音樂中的她宛如坐在雲端的仙子一樣,聖潔而不失儒雅,高貴卻帶有能溫暖人心的柔和,綻放出不一樣的光芒。
卓緋感覺到有許多雙眼睛似有似無地投向這裡,這不得不讓她感到驕傲,因為彈琴的這個女孩就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是平凡的,但又那麼特殊,晏澤知道,隻有坐在鋼琴前的喬梓默才是真正的她,因為隻有彈琴的時候她不會將自己的鋒芒刻意地掩藏起來。
在父親和他麵前那個永遠如同傀儡的喬梓默——從來都是偽裝!
從剛才梓默進來的時候他的眼神一刻都沒有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即便身旁的古洛依有多門優秀的家庭,有多麼高的學識,甚至她的美貌都是配得上他的,可注意力卻總也無法聚焦在她的身上。
通常辦慈善晚宴都不會有太多年輕女性,隻有她們的父母回來參加。
但今晚不同,晏澤是今天在場所有名媛會之所以會參加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晏氏雄厚的家底,更因為晏澤致命的吸引力——儘管他隻有二十四歲!
一步、兩步、三步,他走向喬梓默,緩慢而深沉,就像一隻沉默了許久的豹子,如果是人,就不會忽略那個人的注視。深邃的眼睛裡更黯了,
那樣的眼神會讓人窒息!
喬梓默卻隻知道將自己埋藏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就像一個自閉的人,沒有人能進入她的思想,她的世界牢不可破!
所有的人都將羨慕的眼神投向卓緋,沒有人認為一個小小的琴手能吸引晏澤的注意,即便她很搶眼。作為一顆珍珠沒有華麗的蚌殼做襯托,那麼那個珍珠隻能是蒙上了沙礫的珍珠,再美麗,再剔透,也比不上躺在蚌殼裡的。
就連卓緋都感到不自然地緊張,晏澤自從出國後她就沒有再見到了。
依稀就得小時候曾經一起玩過,那時她就認為晏澤漂亮而有距離感。可如今的他早已褪去了漂亮的外表變得更為冷峻,冷冷得,這種感覺有增無減。
“你好……”
卓緋的聲音在空氣中遲疑了一下,伸出的手也隨之僵硬在身前……
“……”
“和我回去!”
如烙鐵般帶著強烈怒火的嗓音,讓場麵一下自己靜謐了起來,沒有聲音,隻聽得到抽氣聲。而夜曲的曼妙音符也因為這聲低吼而錯亂了幾個音,停頓了下來。
喬梓默被外界的雜音乾擾,卻依然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有什麼東西闖入了她的世界。
晏澤鎖起了眉頭,將手中的高腳杯放在了琴上。
眼前出現了一隻手,隨之那隻手慢慢地移向手的主人。
喬梓默一雙閃著星光的眼睛,隱隱地,漸漸地,暗淡了下去,最後歸於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