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都會選擇三年級的學生作為一年的交換生，或者選擇大四的學生出國繼續生造。無論前者還是後者都有一定的機會在畢業之後進入國外各大的交響樂團。

“你知道嗎？我們係裡隻有三個人有機會去維也納！”

雙人琴房裡，卓緋的臉上露出難得的惆悵，自上次慈善晚宴的事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月了，卓緋雖然好奇喬梓默和晏澤之間的關係，但還是善解人意地選擇不去過問。

畢竟和梓默相處這麼多年，她也從來沒有探究過自己的私隱。

“你也想去嗎？”

梓默的臉被窗外的樹葉蒙上了一些陰影，毫無波動的聲音聽起來與這個夏天格格不入。

“為什麼不呢？”

卓緋凝視著雙眼望著鋼琴的梓默，她並不了解梓默。

有時候她安靜的仿佛不存在，讓人無法去注意到她，可偏偏有時候她卻是那樣的強勢，強大到讓人隻要看一眼就連同自己的靈魂都被她給吸引過去。

被這樣一句反問，梓默也感到自己刻意忽略的不安。隻是單純地在懼怕自己不能被選上嗎？

每當想起那個虛偽的家，那個名義上的父親，還有那可笑的哥哥，她都告訴自己不能失敗，也許這一次是離開那個冰窖的一個好機會……

或者也是唯一的機會！

“沒什麼！”，喬梓默低沉的嗓音，仿佛剛才那個問題是一個夢，隻是一個她在夢裡問出的問題。

“梓默，其實我都知道！在彆人眼中或許我是卓遠山的女兒，但我也有屬於我自己的夢想，鋼琴就是我的一個夢，所以……請彆看輕我！它並不是我的一個玩具，而是我爭取多年從小就熱愛的一份珍貴禮物！”

言語間抑製不住地雙肩顫抖，也許無論多麼努力，再怎麼出色在彆人眼裡她已經永遠被貼上了“卓遠山女兒”的這個標簽，可她不會因此放棄陪著她多年的鋼琴。

“卓緋，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她的表情依舊無動於衷。

可心中卻泛起了一小個漣漪……

漸漸地那小小的漣漪成一大個波浪……

鋼琴對於她又是什麼呢？

“梓默，也許我說的不對，但有時候我真覺得你的演奏既讓人感到羨慕，卻也讓聽得感到無奈！”

“……”

喬梓默的心像被什麼微微敲擊了一下，出現了一道縫隙。

“你的演奏，每個音符都那麼完美，完美到……就像是機器！甚至……沒有絲毫的差錯！聽你的演奏會然我產生錯覺，認為我隻是在聽唱片機裡的原聲帶！”

“……”

這句話如此熟悉，她的手一下子砸在了鍵盤上，因此撞到了好幾個鍵盤發出奇怪的聲音。

卓緋以為是自己的話刺激了梓默，感到很是愧疚，剛才因為激動而漲紅的臉，此刻有些慘白，微微張開的嘴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先走了！”

“……”

深深地望了一眼梓默，沒有得到任何回到，她一咬牙轉身走開了。

原先晴好的天氣，突然下起了陣雨。

她的腦海裡閃現出卓緋剛才的話……

“我也有我的夢想……”

“鋼琴就是我的一個夢……”

“它並不是我的一個玩具……”

“而是我爭取多年從小就熱愛的一份珍貴禮物……”

那麼鋼琴對於她來說又是什麼呢？

這麼多陪伴著自己的鋼琴，究竟是因為真心喜歡……還是因為孤獨使然？

今天上午的練習課她的導師郭子達所說的話竟然和卓緋剛才說的是一個意思嗎？

“……”

郭子達走到喬梓默的麵前，有些欲言又止地看著她，有些無奈地搖著頭。

“老師，維也納音樂學院的留學生名額，我的希望大嗎？”

喬梓默當然明白剛才郭子達之所以搖頭，一定是找到了自己不足的地方。隻是她不清楚，到底是哪裡不對……

“梓默啊，其實你的基礎很紮實，再加上你自己也有天分，隻是……”郭子達突然地沉默讓氣氛變得特彆壓抑。

“隻是什麼……”，梓默的口氣有些急促，也有想隱藏卻又掩飾不住得慌張。

那一個名額對於這個學院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是一個珍貴的機會，可對於她來說卻有不同的意義！而她會越過任何一個阻擾在麵前的障礙！

“我知道這樣說你一定會不愉快，可作為你的導師，必須把我真實的感受告訴你！你的演奏幾近完美，但如果仔細聆聽就會發覺你所彈奏出的音樂缺乏一樣東西，而這樣東西的確非常致命！”

“那就是情感！”

喬梓默微微收緊眉頭，情感？

她的心像被哽住了一般，慢慢地這種感覺延續到了手臂，最後連同她的指尖也開始變硬。

鋼琴不是隻要把樂譜上的音符完美無缺地詮釋出來就行了嗎？

情感……那種東西……是什麼？

如果說她的音樂裡沒有情感是非常致命的，那麼為什麼到今時今日才有人告訴她這種缺陷是致命的？

媽媽坐在鋼琴前的樣子……

年幼的她坐在一旁，有些嫉妒那架鋼琴。

媽媽彈琴的時的表情……

媽媽從來沒有對自己那樣笑過，沒有鋼琴媽媽也不會露出那麼幸福的表情……

她就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回到了童年……

“梓默，如果你有時間，明天我安排你聽一下我另一個學生的演奏。”

“……”

郭子達見喬梓默沒有回應，隻當是她自尊心受損，“這個學生是一位保送生，叫做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