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楠彬在領養喬梓默的時候並不是想單純的想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女兒。
梓默對於他來說隻是一個補償,補償給自己兒子晏澤的一份禮物!
當晏楠彬高高在上地告訴才八歲的喬梓默,她很幸運,能進入這樣一個家庭的時候,梓默隻提出了一個要求作為交換。
不要改變她的姓名!
即便年齡再小,她還是懂得,喬梓默這三個字是她父母來過人事的唯一證明,如果連這個唯一的證明都被抹去的話,那麼父母就太可憐了!
晏楠彬玩味地看著眼前的孩子,那種眼神有無法讓人忽略的傲氣,而他很欣賞!
晏家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晏澤帶著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從卓遠山的晚宴上離開了,這件事很快在上流社會上傳遍了,每個人都好奇,那個女孩的身份,並且各自盤算著自家的女兒是否還有機會嫁入晏家。
當然,晏楠彬並不是最後知道這個消息的人。對於自己兒子的行蹤他再清楚不過了!
書房中隻開著一戰泛黃的桌燈,但牆上的畫卻依然能看得很清楚,那是畢加索的一幅畫,紫檀木做的書架上放滿了書籍。
說桌前的晏楠彬手中拿著煙鬥,若有所思地觀察著站在那裡的兒子。
不難看出晏澤的基因都是遺傳了晏楠彬,兩鬢有些白發的他臉卻僅僅像個四十出頭的男人,不可一世的氣度比晏澤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吸了一口煙鬥,白色的煙霧悠悠地從他口中吐出,模糊了他的視線,也讓晏澤也些看不清自己的父親。
“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不用於晏澤富有磁性的聲音,晏楠彬的嗓音裡多了幾分滄桑和渾厚的魄力。
他也並不是在詢問晏澤!
“你不是在我身邊安排了人麼?”
晏澤挑釁的回問並沒有讓晏楠彬生氣,反倒是讓他有了一些無奈。
自從焉柔去世後,晏澤就開始變得桀驁不馴,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不羈雖然轉變成了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傲氣,可他又怎麼會不清楚,那些隻是晏澤在可以壓抑。一旦有什麼觸動到了心裡某個地方,那麼就連自己也無法駕馭晏澤。
“那你就不必向我解釋,今晚的所作所為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晏澤冷冷地看著這個給予他生命的男人,眼睛裡透徹出叫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如果說他是關心自己,那麼太多餘了。如果說他在彌補,那麼已經太遲了。
母親死在他麵前的那一刻,他的恨早已像紮入土地中幾億年的根,僅僅依靠那麼一點點微薄的父愛來補償他……
“既然……你想要一個理由,那我就告訴你,今晚我帶走的那個人並不是什麼身份不詳的女孩!”
轉過身,那張露出關切嘴臉的晏楠彬讓晏澤感到極度惡心,就好像一個不會流露感情的機器人,此刻諷刺般地有了人類的表情。
“那個女孩不是彆人,正是你的好女兒喬梓默!”
晏楠彬因為這句話的拋出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複雜,原有的關切一下子轉變成震驚,一會兒又變得有些疑惑,最後都歸隱於平靜。
這個答案是他始料不及的,但又好像和自己預計的情況相比,這是個讓人放心的答案。
這幾年他一直派人在晏澤身邊監視著,因此得出一個結論,自己的兒子對於女人方麵是一絲興趣也沒有。早在晏澤回國之前他就有意要讓晏澤和古氏企業的千金古洛依聯姻,這個媳婦是他千挑萬選選出來的。
如果在這個時候傳出有關於晏澤身邊出現一些不相乾的女人,他必需使用非常手段來解決這個問題。
晏澤打算離開這裡,不用回頭也可以想象出此刻父親的表情,那張關切的臉一定是鬆了一口氣。他並不打算把自己的私生活混亂來作為報複晏楠彬的籌碼,因為母親死前最後的遺言就是讓他好好找一個自己愛的女人,替她享受從未得到過的幸福。
剛甩開書房的門卻差點裝上舉手打算敲門的梓默,晏澤抑製不住嘴角的冷笑,雙手緊握著拳頭渾身開始顫抖。
“想不到,你竟然有偷聽彆人談話的嗜好!哈!”
留下一聲怪笑,像狂風刮過地麵一般離開了。
他離開的腳步聲慢慢地消失在走道的儘頭,一會兒又靜了下來。
喬梓默冰冷的瞳孔沒有因為剛才晏澤的話而有任何收縮,他們的世界自己不感興趣,而這樣的對話她也根本不屑去偷聽。
“您叫我來有什麼事嗎?”
她站在門外,並沒有進書房的意思。
“老爺!”
名義上他是自己的養父,實際上她從來沒有把她當做過父親,無論心裡還是稱呼上喬梓默始終是這樣稱呼晏楠彬。
“晏澤說今晚你去卓遠山的慈善晚宴!”
目光一斜,晏楠彬一改剛才麵對晏澤時的慈愛,此刻他的冷酷儘顯無疑,就連他的聲音都有無法抗拒的威嚴。
梓默在接觸到晏楠彬犀利的眼神之後並沒有退縮。她的目光平坦,毫無怯意,淩厲之勢並不輸給晏楠彬分毫。
她的眼神竟然和晏澤那麼相似,隻是前者是冷漠的,而後者卻是憎惡的。
“是的!”
不會刻意隱瞞,即便晏澤今天不說出來,她也會告訴晏楠彬。對於一個一個月才回家一次,甚至有時候兩三個月都不回家的她來說,今天突然之間回家已經是夠奇怪的了。
“你……缺錢嗎?”
“……”
作為晏家的養女,她會缺錢嗎?
晏楠彬雖然沒有真正把她當做晏家的人,但經濟方麵並沒有給過她任何製約。可她也知道,這樣的給予是有條件的!會來到這個家是因為晏澤的堅持,如果那一天晏澤堅持要把她送走,那麼喬梓默就會一無所有。
即便如此,她也不會刻意去迎合晏澤!她一直明白一個道理,太過迎合有錢人,他們就會越快厭倦你,至少到她能完全獨立生活以前,不能無家可歸。
對於晏澤的感情是很複雜的,她隻能說自己是感激且憎惡的。
“我可以向您保證,以後絕不會出現在那種場合了!”
梓默平靜地說著,冰潔的眼睛裡看不出一絲裂痕,就像此刻在說一件和她毫無任何關係的事。
她很清楚晏楠彬的脾氣,就算一再抗拒到頭來隻會得到他想要的結果,而彆人的想法都是無足輕重的。
“很好!”
冷酷的微笑閃現在晏楠彬微有皺紋的臉上,他是一個不擇不扣的商人,從來不會做賠本生意,如果梓默有一天不聽話了,那麼他也無需再收容這個與自己毫無任何血緣關係的養女了。但凡她不再順從,他就會找一個合作夥伴,然後把她嫁出去……
“回房去吧!”
梓默安靜地離開了書房,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屬於自己的房間。
經過晏澤的房間時,她不由自主地滯留了兩秒鐘才舉步離開,仿佛一道幽靈從門前劃過,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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