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個夜晚，他看著在鋼琴蓋上小憩的梓默出神，多少個黎明他看著她的臉開始上癮，可他卻不敢輕易地打破那層界限，可此刻他終於明白，她就像是他的毒藥，一種無藥可救的毒！

是她先闖入他的世界，這都怪她！

她總是冷冰冰的，比他還冷，比他還硬！

可他的眼神總是忍不住追著她，無論如何都無法移開！

梓默感覺到自己越來越無力，隻能用力地踢了他一腳，這讓佴何一驚。

終於把自己抽離了他的懷中，梓默大口地吸著氣。

“這樣夠了嗎？”

她的背脊挺直，抬起頭。

不知道為什麼，所有的人好像都能對她為所欲為，昨天是晏澤，然而今天換成了佴何！她想立刻離開這個給她帶來極大羞辱感的地方，不想再停留一刻。就是因為看到她買的那盒東西所以才這樣輕薄她，覺得她是一個可以任人欺負的人嗎？

這一句話卻像是一個巴掌狠狠地將佴何打醒了，歉疚和難受的表情交錯地驅使著他的臉部表情，他知道這樣地衝動會讓梓默感到不悅，卻又不後悔自己的行為。

“如果這樣就可以了，那麼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了。”

即使沒有今晚的事，她也不打算再去練琴了，維也納的名額原本是她唯一的希望，可現在卻什麼都不是了。

“對不起！”

低著頭，佴何沙啞地嗓音有著幾分無奈，可他不想就此讓梓默討厭。

他瞪著她的臉，一片死寂……

微微紅腫的嘴唇在暴露在黑夜中，有一種妖豔得誘惑……

情難自禁地無法將目光從那兩片誘惑上離開，他要靠強烈的自製力才能防止自己的衝動傷害到她。

那樣驕傲的佴何！

他在向她道歉！

記得那次她去找他……

他是那麼不屑和她合奏……

就連之後的練習都是因為郭子達的關係，他依然不曾與她多說一句話。

可現在他卻用那麼卑微姿態，那麼無辜的眼神看著自己。

剛才那樣瘋狂的佴何……真得不是幻覺嗎？

“我們把今晚的事忘了吧！”

冷風吹過她的臉上有些刺痛，她無力地低歎。卓緋還在等著自己，現在她和佴何多說又有什麼意義呢？這樣的夜晚讓她感到萎縮，她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應付另外一個人了。

不想知道為什麼佴何要那樣對自己，也不想知道。

“為什麼？”

“……”

期待的眼神一下子被她冰凍的聲音擊垮，他愕然而笑，脆弱地眼波倏地變得極為黯然。是他忽略了一件事，此時她的腹中說不定有著彆人的孩子了……

“我喜歡你！”

“……”

身體有一刻在搖晃，梓默聽到了這句讓她害怕的話。

每當有人說喜歡她，可最後那個人都會在她接受之後開始討厭自己。

“我喜歡你，不管你願不願意接受！”

如果她愛的那個男人也愛著她，那麼就不會看到她一個人獨自去藥店。可他不介意，甚至心中有著暗暗地興奮，因為他可以照顧她，不會讓那個不負責的男人再來傷害她。

“佴何……”

“我會保護你，永遠不會讓你傷心！”

她退縮，他前進……

“我不會讓你在掉眼淚的時候沒有肩膀可以依靠！”

他想起昨天夜裡她滿是淚痕的睡臉……

“我會陪你渡過未來每一個清晨！”

她想起早上醒來隻有自己孤獨一人……

“我要和你一直彈琴，彈到我們兩個都白發蒼蒼！我不會讓你拒絕我！”

這句話他總認為說出來會很困難，可現在說出來卻是那麼自然。佴何以為自己或許一輩子都會把那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情感深埋在心裡，可他卻站在這裡，雙眼中映著梓默蒼白臉，想這樣看著她永遠靜止在這一刻。

皎白的月亮被幾片雲擋住了冷光，可誰都沒有看到那些擋住寒冷的卻是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