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天黑,我就感覺周圍不乾淨,可能是因為被白老頭從山間野林裡撿回去的緣故。
邁進屋子,看見半靠在床上身穿靛青色蜀錦的婦人,一眼便知道此人氣色不佳,想必她就是金夫人了。
「我叫謝清荷,是白郎中的徒弟,我師父病了,今日由我替您診治」
金夫人微微頷首,嬤嬤給我搬了凳子,我放下藥箱,給金夫人診脈,脈象平和看不出什麼問題,隻是有些氣血不足還有些心情鬱結。
金夫人看出我的窘迫,安慰道:
「我這都是老毛病了,吃了很多藥也不見好,你不用太有負擔。你們先下去吧,我想跟姑娘聊一聊。」
金夫人屏退了下人,我在思索該給她開個什麼方子時,她突然拉住我的手。
她想做什麼?我一時沒了主意。
「我曾經有個女兒,跟你一樣喜歡穿碧色的衣服,如果她還活著,應該跟你一般大了。」
我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或許金夫人的心病就是她的女兒。
十幾年前,他們一家搬到這個宅子裡,生意做的蒸蒸日上,本來事情都在往美滿喜樂方向發展,結果她的女兒不知怎的竟然溺斃在荷花池裡。而她自此身體不好,再也不能有孕了。
金夫人跟我講完故事,從枕頭下抽出一支玉簪遞給我。
「我跟你聊得投緣,這個送給你,如果我女兒還活著,現在就跟你一般大。」
無功不受祿,我這病還沒治好,又送我份大禮,著實有些說不過去。
我推辭不收,她卻說感覺我與金府投緣,這簪子是金老爺送她,而她想送給她女兒的。如今她也沒了女兒,這簪子早晚都隻是個擺件。
我隻好答應她給我戴上。
「天色這麼晚,你一個姑娘家自己回去我也不放心,明日天亮再走吧。小翠,收拾出一間客房讓姑娘住下」
她執意留我,我也不好再推辭。我隨嬤嬤去了廂房,路上想著說不定我就是她女兒的轉世,這才讓我冥冥之中進了這家府邸。
嬤嬤關心金夫人的病情,臨走,拉著我說了好一會兒話,我安慰她:
「夫人這是心病,最重要還是要自己想開。」
「夫人真是為小姐操碎了心,小姐據說喜歡上了一個男人,為這個事情還跟夫人大吵了一架,夫人說如果再跟那個男人見麵,就打斷小姐的腿。」
一個男人喜歡上一個小女孩,這不是變態麼。我連忙問是什麼樣的男子能讓小姐愛的如此癡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