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奈——”
一如既往地敲門邊習慣性地打聲招呼,在門開之際映入眼簾卻是穀川夫人。不二周助微頓了頓,繼而很自若地將話語轉了個彎:“阿姨好,打擾了,早奈還沒醒嗎?”
穀川夫人彎彎眉眼,卻是輕歎了聲氣,顯而易見有些無奈:“那孩子還在睡覺……昨晚好像也很晚睡的樣子。”
不二周助輕啊了一聲。
不過須臾,自前邊、不遠處傳來拖鞋好似黏在地板上的腳步聲。再後,便是穀川早奈打著哈欠下樓之際,迷迷糊糊地往不二周助那邊瞧了眼,再搖搖晃晃地走到他身邊。
不二周助歪了歪腦袋。
穀川早奈也跟著歪歪腦袋,幾秒後,她倏然伸手攤開到了他的麵前,剛睡醒的聲音帶了些許鼻音,黏糊糊的:“周助,我的小熊呢?”
啪嗒。
像是無端有什麼化開了心。
不二周助微垂下了眸,悄然睜開的冰藍色眼睛此刻正笑吟吟又有些疑惑地盯住了穀川早奈,勾起詢問的語調:“小熊——?”
不知過了多久,顯而易見還迷迷糊糊的穀川早奈像是才反應過來那般,倏地抬手拍了一下腦袋,似乎是在半清醒之際小聲地嘟噥了一句:“啊、又記錯了。”
穀川夫人顧忌著廚房裡的早飯於是先行離去。
不二周助微塌了肩膀,眼睛又重新眯起來在笑,很安靜地看著麵前的女孩子,聲音很輕:“是還沒睡醒嗎?早奈。”
穀川早奈含糊地嗯了一句,無端皺起了臉,有些泄氣:“又晚睡了。”
不二再開口時明顯沾了笑意:“果然還沒睡醒啊……早奈,你現在還穿著睡衣。”
雖然已經有禮貌地將目光移開,但無法克製的是對方好像恍若未覺。
聞言,穀川早奈本暈乎的大腦倏地清醒了,過於錯愕,導致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半晌,泛紅噌地一下染上了臉蛋。
雖然不知道自己被占了便宜還是其餘但總之先是反射性地道了句對不起,而後很是果斷地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跑去。
不二周助在原地停了幾分鐘。
穀川夫人從廚房探出了個腦袋,“周助?先進來坐著吧,你吃早飯了嗎?”
“已經吃過了,阿姨。”
“這樣,那麻煩你等一下早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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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腦子不清醒就是這點不好。
穀川早奈有些鬱悶地扯了扯換下來的睡衣,沉重地歎了聲氣,再雙目無神地盯住了天花板半晌。
依稀記得昨日在隱約摸索了世界意識的缺陷之際,便在深夜再度開始試探之路。
包括但不限於嘗試了沒有列入三更半夜迫害隊列中的不二周助,在對方以睡得迷迷糊糊的聲音允諾明天給她帶小熊玩偶之際,她再次被強迫式地拉去睡覺了。
太困,導致一時間大腦轉不過來。
半醒半夢之間聽到樓下有說話的動靜,細聽之下還能隱約聽到了不二周助的聲音。
記憶還停留在昨夜的穀川早奈絲毫沒察覺到有哪兒不對勁,隻以為周助給她帶小熊玩偶過來了,於是顯而易見還迷糊著就咕嚕咕嚕下了床去找人。
而現在一看,手機裡、昨日撥出的那通電話記錄也被清零;
不二周助也並不記得昨日的深夜電話。
她再次被世界意識製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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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奈是做噩夢了嗎?”
興許是頹廢的情緒過於外露,導致在餐桌上時引得了不二周助擔憂的詢問聲。同時,他順手遞來了裝滿牛奶的杯子,時常眯起的眼眸笑吟吟地盯住了穀川早奈。
“……也算是吧。”
並不那麼喜歡純牛奶的味道,穀川早奈皺了皺鼻子,盯了那杯子半天,在不二笑眯眯的注視之下,才很不情不願拿起來小心地抿了幾口。
不二周助輕歎了聲氣,須臾。
“幸好沒有讓乾看見。”
“要是看見的話就糟糕了!”
對於那位狂熱數據的同期,明明隻是經理的穀川早奈也曾被他拉去迫害,包括但不限於一係列的健康評測並規定今後飲食習慣。
這對一向宣揚「挑食即是正義」的穀川早奈是一種嚴重打擊。
她曾很有勇氣地反駁,不過半會就被自家幼馴染以公平公正的名義給駁回了。
而乾貞治給她的健康飲食當中就有「純牛奶」這一項。
對於純牛奶,早奈雖然說不上是很抵觸,但總之是堅決不喝的。
可是沒有辦法,手塚國光他甚至是很好心地提供了整整好幾箱純牛奶。對上她不敢置信且極為譴責的目光,他很淡定地伸手拍拍她腦袋,以語重心長的態度講這樣能幫助她長高。
“……國光,你是我媽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