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啊,好像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穀川早奈保持安靜了幾秒,餘光瞥見話題的另一個主人公不知怎地連耳根都逐漸泛起了緋色,於是很果斷地伸手拉住了海堂薰,一臉嚴肅。
“很好!就是這個表情,海堂君。”
“一點都不好!”
被打斷的話語。
菊丸英二氣呼呼地鼓起了臉頰,手上捧著的OK繃也舍不得放下,倒是當機立斷地就伸出另一隻手拉住了穀川早奈,即硬生生地插足到了他們中間。
話語被截斷,穀川早奈下意識彆過了腦袋,亦是對上了少年人那雙沾滿了委屈與之低落的眼眸。
穀川早奈張了張口,竟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隻有些呐呐地鬆開了本抓住海堂薰的手。
菊丸英二順理成章地擠到了她身邊。
他的小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多時,菊丸英二便興高采烈地捧著裝OK繃的小盒子遞到了穀川早奈麵前,很自覺地將臉蛋蹭了過去。
穀川早奈眨了眨眼,無端有些想笑,隻然自若地接過了OK繃盒,語氣無奈:“英二。”
貼在臉上的OK繃被輕輕撕下,菊丸英二低下腦袋,聞言眨了眨眼,下意識從喉間哼出一聲疑惑字音。
“要學會長大啊,英二。”
將新的OK繃貼在他臉上,穀川早奈微垂下眼眸,很安靜地注視著自家總有些孩子氣的幼馴染。
英二聽在耳裡,卻無端有些難過。
一定要長大嗎,早奈?
他想這樣問,很幼稚地想就著這個話題反駁自己的幼馴染。可是好像不行。
隻見穀川早奈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彎了眉眼笑起來,溫聲道:“好了,你要跟大石比賽了。”
像是某種執拗,菊丸英二忽然抬起了腦袋且很認真地注視著她,不像是在撒嬌了。
“早奈會一直看著我嗎?”
他問。
過於出乎意料的話語。
穀川早奈微愣,須臾,又輕聲回應:“我會一直看著英二的。”
無論是在哪條時間線裡,她都在一直注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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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承諾的菊丸英二看起來很滿足,連拿著球拍小跑到大石身邊的背影也顯得搖晃又輕快。
乾貞治若有所思,順手翻了頁數據本,看起來陷入了某種沉思:“原來這就是治療單細胞的方法嗎。”
“……不,為什麼阿乾你連這種東西也要記錄啊。”
穀川早奈抽了抽嘴角,不忍直視。
乾貞治很平靜:“這個數據有利於網球部的人流管理。”
穀川早奈仍然覺得匪夷所思。
“話說回來,阿乾你也是D組的啊。”想起上一條時間線,她頓了頓,又倏然偏過了腦袋,半開玩笑似的調侃了句,“可不要輸給一個一年級哦。”
“不會輸的。”
少年倏地合上了本子,抿起唇,板起臉來很認真地跟她講。
穀川早奈突發奇想。
“打賭嗎?”
她信誓旦旦。
乾貞治一臉狐疑地盯著她,“賭什麼?”
穀川早奈一臉深沉,“賭你會不會輸。”
“如果阿乾你輸了的話,那這個星期的器材室清理就交給你了!”好巧不巧正好是這周值日的她麵不改色即言。雖然說的確有些對不起阿乾,但請體諒一下她想摸魚的心思吧。
“不賭。”
擊碎她自得念頭的是乾貞治。
少年人很是平靜地推了推眼鏡框,不急不緩地給出中肯解釋。
“首先,摸魚可以,但得適當摸魚;其次,一般而言輪到你值日時大石他們都會幫你,最後——”
乾貞治頓了頓,很是若有所思地側眸看了她一眼,語氣很是納悶:“我為什麼要跟你賭這個無聊的遊戲?”
穀川早奈臉上的笑凝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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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阿乾就是笨蛋啦!笨蛋!”
穀川早奈捧著碗,皺著鼻子,很是鬱悶地控訴了這麼一句。
大石秀一郎忙著給她夾菜,邊叮囑她絕對不可以挑食。
桃城武則看起來很是幸災樂禍,像是刻意那般拉長了尾音:“嗚哇、怎麼有前輩為了逃避值日就——”
他還沒說完;
穀川早奈便乾脆利落地夾了個雞腿塞住了他的嘴巴。
被塞了個滿當當的桃城武睜大了眼睛,極為不可置信。
菊丸英二則始終堅定不移地站在她這邊,且對於桃城武被塞雞腿這件事持旁觀模式,並煞有其事地講理:“都說了不可以欺負早奈!”
桃城說自己可冤得很哪;
穀川早奈則極為感動。
河村隆尚且還埋頭吃著午餐,聞言噌地一下抬起了腦袋,眼前一亮,自告奮勇說如果她不介意的話可以試試他最新做出來的壽司。但缺點是還在實驗版本。
穀川早奈思考了半秒。
半秒後,她恍然大悟地輕啊了聲,騰出了手來大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眉目間、語氣裡亦是讚揚的意味:“果然是阿隆!很厲害!居然能想出將阿乾毒死的方法!”
河村隆:?
他的大腦暫時有些宕機了。
為了不讓自己的CPU跟著燒掉,河村隆不自覺放下了勺子,麵部表情空白地、怔然地看著麵前的姑娘。
不二周助輕咳了聲,似乎是輕笑了笑,後不急不緩地提醒她:“你把阿隆嚇到了,早奈。”
“啊、”
穀川早奈慢半拍地反應了過來。
她有些遲疑地擺了擺手,正視著河村隆驚魂不定的目光,解釋的語氣:“呃、阿隆,就是吧,你聽我說,雖然我的確有想毒死阿乾的念頭——”
桃城武:“好可怕啊。”
穀川早奈瞪了他一眼,後又讓臉上揚起了笑,真誠地注視著河村隆,堅定道:“但你看,阿乾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河村隆:?
桃城武打了個寒顫。
“所以判定安不安全得看乾前輩能不能活得好好的嗎?”
桃城同學陷入了沉思。
“哦,那倒也不是,”穀川早奈殷切地說,“如果阿乾可愛一點的話,我會給他留條生路的。”
桃城武:“……你這樣跟相當於將人家逼上死路的混蛋有什麼區彆啊學姐!”
就連不二周助也委婉地表示同期之間應當提倡非暴力不合作運動。
“說真的,早奈學姐,”肝完自己那份盒飯的桃城武心滿意足地合上了蓋子,並臉色凝重地注視著她,由衷的語氣,“要讓乾前輩可愛一點,那我覺得至少得先看到手塚前輩哈哈大笑的樣子。”
這句話可謂是大膽得不行。
尤其是當著手塚國光還在場的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