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正乖乖吃飯的菊丸英二聞言都驚恐地抬起頭來看著他,表情看起來就像是覺得他瘋了一樣。
河村隆的手一抖。
穀川早奈餘光偷偷瞥去,隻見手塚國光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稍蹙起了眉,像是在思索著什麼,神色冷淡。
看起來一點都不想笑的樣子。
於是全場莫名其妙就安靜如雞了。
而打破沉默的,則是一向承擔青學「保姆」的大石秀一郎。他眼皮都沒抬一下,屈指輕點在桌上,好脾氣地彎眼笑了笑,風輕雲淡地溫聲道:“吃飯就不要說話了,好嗎?”
好,當然好。
穀川早奈暗自在心裡嘀咕。
媽媽的話怎麼能不聽啦!
但好在桃城武還能處,見她實在是對乾貞治頗有怨言,便很好心地提出她可以組織一場大型起義。畢竟後者的數據恐怖程度簡直深入人心。
聞言,穀川早奈陷入了沉思。
須臾,她恍然大悟,頗為感動地拉住了桃城武的手,鄭重其事道:“桃城,是我之前看錯你了。”
桃城武迷茫地眨了眨眼。
她繼續:“我之前一直以為你是那種總是對前輩嘻嘻哈哈開玩笑的不穩重性格——”
“原來我在學姐你眼裡是這麼個印象嗎!”
桃城武覺得自己可冤了。
這沒問題,穀川早奈又寬慰他:“沒關係的,桃城君,至少你幫我想出了一個絕妙的好點子。”
聞言,桃城武立即喜笑顏開,佯裝不在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很謙虛地擺了擺手,聲音飄忽:“也沒有那麼天才啦——”
海堂薰:“沒有人誇你是天才。”
桃城武懶得理他。
於是穀川早奈轉頭就對自己的同期擲地有聲地談起自己的起義計劃。
不二周助還很貼心地幫她完善不足之處,從始至終都笑吟吟地眯眼笑,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樣子。
大石秀一郎倒是竭力想要阻止:“早奈,這個起義出發點是好的,但我建議你先彆出發——”
“你覺得呢,阿隆?”
穀川早奈充耳不聞,又轉頭看向正捧著壽司往裡放的河村隆。
後者沒想到會問到自己,頓時手一抖,繼而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穀川早奈給了他個鼓勵的眼神。
河村隆:“嗯……我沒有建議。”
為了青學的和平,他選擇什麼也不說。
大石秀一郎大為感動地看著他。
穀川早奈再接再厲,繼續轉向已經吃完了此刻正沒什麼表情看著他們的手塚國光,很殷切的話語:“你覺得呢,國光?”
手塚國光選擇默然地望向她。
氣場是一種強大的力量,至少穀川早奈瞬間就安靜了。
大石秀一郎歎為觀止。
**
將記錄數據的本子再次從頭到尾細看了一遍,乾貞治微呼出一口氣,篤定於信心之際,白底鏡片反了下光。
“送飯天使來了!”一隻手笨拙地自身後倏然遮住他的鏡片,刻意壓低聲線的嗓音合了幾分彆扭的戲謔。
乾貞治安靜了幾秒,無端有些無奈。
“早奈。”
他平靜地道出來人姓名。
被徑直戳破身份的穀川早奈很淡定地收回了自己的手,順勢將另一隻拿著的盒飯伸到了他麵前,晃了晃腦袋。
“快吃飯吧。”
乾貞治拆了盒飯,同時抬起了眼,一臉狐疑地看著她,好半晌,才語速慢吞道:“我怎麼覺得你不懷好意的樣子。”
“是嗎,”穀川早奈臉不紅心不跳的,“那肯定是你覺得錯了。”
乾貞治沒答話,不對此再作疑慮了。
過了須臾,穀川早奈像是才想起來,“越前下一場是跟海堂比吧?”
乾貞治落筆的動作一頓,繼而抬起了眸,那雙隔著鏡片的眼睛很安靜地注視她,好似意味深長,像是輕歎了聲氣,“果然沒錯啊。”
穀川早奈不明所以,“什麼?”
乾貞治重新垂下了眸,語氣淡然:“你很在意越前。”
**
比賽結束;
越前龍馬以6:4獲勝。
有些慢吞的腳步聲傳來,穀川早奈似有所覺地抬起了眼,繼而在下一刻便對上了海堂薰的目光。
是有些意外的碰麵。
海堂薰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像是遲疑,又乖乖地向她問好。
穀川早奈歪了歪腦袋,在笑。
“下次比賽結束後記得和人握手哦。”
好像是被不動聲色教育了。
海堂薰下意識攥緊了手心,有些茫然,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地、很不情願地應了聲。
穀川早奈鼓勵似的拍拍他肩膀。
“我們海堂君是個乖孩子。”
她是這麼講的。
先不提海堂薰瞬間僵硬的麵部表情,自身後便傳來幾聲合著不敢置信的叫聲。
穀川早奈偏頭看去,對上了那雙壓在帽簷之下、仿若儘數淡然的琥珀色貓眼。
她微愣。
堀尾聰史沒想到會被前輩們發現,暗暗說了句不好,便急著去拉像是呆滯了的水野勝雄他們,邊結結巴巴地跟穀川早奈解釋。
“抱、抱歉穀川學姐,我、我們不是故意偷聽的!”
眼看著他們害怕得都要打哆嗦了,本想說些什麼的穀川早奈見此倒也不好意思講了,索性擺了擺手,彎彎眼,溫聲說沒事。
誠然,像是故意那般,她微移開了目光,就是不再對上越前龍馬似乎合著些許若有所思的視線。
須臾,待人都走了後,穀川早奈才移回了目光,卻又無端有些鬱悶。
奇怪,自己為什麼要躲躲藏藏的?
答案總是無果。
正如這邊的一年級組怎麼也百思不得其解。
“穀川學姐,奇怪啊、真的奇怪!”堀尾聰史一臉複雜,長歎短息,像是恨鐵不成鋼,聲音也磕磕巴巴的,“她她她居然說海堂前輩是、是、是——”
由於那個詞不太好意思,導致堀尾一直在卷著舌頭,「はい」了個半天都沒有結果。
“乖孩子。”
反倒是越前龍馬平靜地接過了話。
須臾,耳邊堀尾聰史持續大驚小怪的聲音還在接連不斷,他卻無端斂下了眼眸,仿若陷入了某種沉思。
……他應該、也挺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