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中風雨 你是掉進湖裡的雪團子?(1 / 2)

冬意漸深,枝頭的葉子儘數落下,隻剩下料峭枯枝。

最後一片殘葉被寒風裹挾著打了好幾個圈落在湖麵上,蕩起一圈波紋。

沒過多久一個重物轟然落下,蕩起一圈更大的波紋。

“救命!”

湖麵上白衣少年胡亂拍打淹沒他的湖水,冰冷刺骨的湖水從他的口鼻湧入,少年張大嘴巴急切呼吸,肺部被大量的冷空氣刺激地又悶又疼,湖水糊得少年眼睛都睜不開。

岸上三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少年聽到他的呼救紛紛大笑,他們根本不在乎一個剛剛入門連練氣都沒練的新弟子的死活。

“岑白,入冬的湖水好喝嗎?”一個約莫8,9歲的瘦高個笑著問根本沒辦法說話的岑白。

“哈哈哈,他口無遮攔,竟敢當眾反駁慕容師兄,活該用水洗洗口,這回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了吧。”另一個約矮一點的小蘿卜頭惡劣道。

“不過看他的樣子大概堅持不了多久了,要不要叫人救他?”

“救什麼救。”

他們中間那個是最高的,也是他們中的小領頭,他學著家裡大人的樣子摩擦腰間代表慕容氏的藍玉。

“哼,外麵招進來的賤民就是沒眼力,這血雨閣是靠慕容家建起來的,自然該遵守慕容家的規矩,扶祁這個不近人情的臭石頭跟慕容師兄嗆聲也就罷了,這個新進來的菜雞也敢附和扶祁,讓慕容師兄下不來台,今天就讓其他人看看,反抗慕容家都是什麼下場。”

瘦高個有些擔心:“岑白他快沉了,真看著他死?扶祁會不會查到我們頭上?”

小領頭不甚在意:“這四周又沒人,怕什麼,而且就算扶祁查到咱們頭上又怎樣,慕容小姐可是帶過來五個金丹前輩,血雨閣最尊貴的弟子是我們慕容氏,閣主難道會為了一個野弟子為難我們嗎。”

“也是,哈哈哈。”

三個孩子的笑聲絲毫不掩飾惡意,看夠了岑白掙紮的狼狽樣子後相攜離去。

一隻紫色的肥雀鳥撲騰兩下翅膀停在禿枝頭,靈活的脖子轉向屋頂上一直坐著的玄衣青年,口吐人言。

“死木頭,人家可是替你說話才被人推下去的,你還不救他?”

扶祁向來沉默寡言,天生一副死人臉,不苟言笑,除了對閣主表情豐富點,紫鳶就沒見這個死木頭有過什麼外泄的情感。

扶祁言簡意賅:“等他昏迷,再救。”

紫鳶自知自己可勸不了這死木頭,她倒想救,可她遠在千裡之外與謝淵斬殺邪物,順便談生意呢,這隻雀鳥隻是有她一縷神魂,用來替謝淵監視血雨閣的罷了。

看著新弟子被慕容家的小鬼頭欺負,紫鳶氣的毛都炸開來,本來雀鳥就肥,這下徹底變成了一個紫團子。

血雨閣剛成立,缺人脈,缺聲望,缺錢,缺人。

這聲望已經快積讚夠了,因為謝淵到處揚善除惡,高調除魔,血雨閣的威名在一年間傳遍修真界,藏經閣的修煉功法在謝淵的四處搜刮下也愈加充實。

來年招收新弟子想來會有家族將自家的佼佼者送來修煉。

不像現在這樣,慕容家的弟子占了半數,連金丹長老都全是慕容家的人。

新弟子要麼練氣要麼築基,甚至有還沒練氣的。

隻有一個靈動大圓滿快要結丹的扶祁可以為謝淵所用。

湖中岑白嗆了好幾口湖水,全身冷的發紫,小胳膊小腿已經沒力氣掙紮,意識也逐漸模糊,漸漸被湖水吞沒,整個人都沉入湖裡,在意識完全模糊前,他看到一個玄衣青年向他伸手。

扶祁算準時機,在岑白還有一口氣的時候跳入湖中救他出來。

岑白不過8歲小孩,體重很輕,小雞仔似的扶祁一隻手就能拎起來,扶祁拎著昏迷的岑白運轉靈力跳上岸。

他和岑白一大一小渾身濕透,被冷風一吹,身上的水就變成了索命的工具,刺骨的冷讓岑白在昏迷中都猛地一顫。

扶祁是靈動大圓滿,不怕冷,岑白不一樣,這麼小的孩子再不暖暖身子可就真的沒命了。

扶祁看著白雪團子哆哆嗦嗦地嘴唇,默默將他抱在懷裡,雖然不能取暖,但是好歹姿勢舒服。

岑白再醒來時是在弟子閣裡,他們對外招收的弟子一個住處,慕容氏弟子在對麵的另一個住處,用一片竹林隔開,距離甚遠。

岑白一睜眼,看到全是擠在一起的人頭,要不是這些人頭都是熟悉的師兄,他恐怕得嚇昏過去。

“岑白醒了!”

不知道是哪個人頭叫了一聲,弟子閣裡的弟子們全都擠在岑白的床位上嘰嘰喳喳。

“岑白你醒了。”

“岑白你怎麼一身水躺在房裡的地上,渾身凍的發紫,我們下課回來看到還以為你死了!”

“對啊對啊,嚇死我們了,到底怎麼了?”

他們這間屋子裡大多都是同齡人,有練氣的有沒練氣的,因為都被慕容氏的弟子欺負過,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他們關係都不錯。

岑白已經緩過來了,身上換上了乾燥的衣服,屋子裡暖烘烘的,麵對一眾師兄擔憂的臉,岑白心頭一暖。

他本就是最小的弟子,性格又軟,一幫師兄都願意寵他,麵對親近的師兄們岑白再也控製不住委屈。

“我被慕容義他們推下湖了,他們說什麼,反抗慕容家就是這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