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識費曼先生是在一年多以前,她報名卡爾遜比賽的時候。她跟他雖然稱不上是好朋友,但是怎麼說大家也認識一年多了,她都不知道他是喜歡男人的!
不是說認識就一定要知道彆人的性取向。主要是她從未見過他在自己麵前表現出對一個男人的喜歡的態度,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所以她才會覺得驚訝。
費曼先生坦然地喝了口水,不以為然道:“嗯哼,Jemima沒告訴你?”
陶琢臉上的表情瞬間全無:“……沒有。”
“啊……”費曼低頭認真的思考了一番,磕磕絆絆道“關門……弟子。”
這難聽的蹩腳中文。
就在陶琢準備和費曼理論一番時,耳邊傳來門被打開的聲音。
兩人一同望了過去。
走出來抬眸,便瞧見兩人望過來的眼神的陸歸,紙巾擦拭著手的動作頓了頓。
“怎麼了嗎。”他問。
陶琢對他搖搖頭,表示沒事,結果就聽見了身旁的費曼小聲說了句“手看起來也很好用的樣子。”
陶琢瞳孔微縮:……!
好用?怎麼用??在哪裡用??
陶琢隻覺得備感心累,“你快走,我們要畫畫了。”
費曼聽著她話裡的“們”,不確定般問她:“和他?”
陶琢點頭,然後起身對陸歸示意他跟著自己走。
費曼看了眼男人高大頎長的身影和那雙修長筆直的雙腿,他大聲問陶琢:“人體油畫?”
而回應他的是,一道巨大的關門聲。
畫室裡,難得的暖陽透過窗戶灑入,一室明亮。
陶琢一邊招呼著陸歸坐到靠窗的單人沙發上,一邊把放在另一邊的畫架移到沙發前。
坐著等待指令的陸歸看著女孩兒忙碌的身影,他忽然開口問:“人體油畫是什麼?”
“嘩啦——”
剛被提起的筆筒一時間沒有拿穩妥,畫筆全都灑倒在地上。
陸歸看著這一幕,竟是有些惡趣味,他唇角上揚,“看來,這是一個不太好說明的事情。”
蹲在地上撿畫筆的陶琢咽了咽口水,她其實不是因為他的問題倒翻畫筆,她是在聽到他問她的瞬間,想起了剛才費曼說的那句“手很好用”。
很好用……
好用……
用……
“你在想什麼?”
溫和低緩的嗓音驀然從耳邊響起,溫熱潮濕的呼吸噴灑在了她的臉上。她猛然扭頭,卻意外地撞入一雙漆黑如夜的眼裡。麵對著近在咫尺如玉般的容貌,讓她有些錯愕。
本來陸歸隻是見她一直蹲著卻沒有動作,所以才想走近看看她是否需要幫忙,然而出現現在這個情況卻是他始料不及的。
他們離得很近,彼此間的呼吸清晰可聞。
陸歸對上女孩兒那雙乾淨透亮的眼睛,宛如清澈見底的湖水,眼中清晰的倒映著他的麵龐。
猛然間他回過神來坐到沙發上,垂眸時餘光瞥見搭在腿上的右手,唇線緩慢繃直,心中一股酸澀感漫上來。
陶琢看著不遠處低著頭的陸歸,背著陽光的他宛若陷入了一個黑暗的角落裡。陶琢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現在的陸歸給她一種厭惡感。
一種……厭惡自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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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天酒店宴會廳。
眾多俊男美女,各行的業界精英齊聚,觥籌交錯,談笑風生。
陶琢無聊的坐在角落的位置裡,目光毫無聚焦的四周流轉。
“陶,發什麼呆呢?”
一道女聲響起,拉回了她的思緒。
陶琢抬眸望去,是剛達到的唐黎,穿著一條絲綢質地的修身吊帶裙。她眉眼彎起,誇讚道:“唐唐,你真好看。”
唐黎笑了笑,“又是被仙女誇獎的一天。”
陶琢嘻嘻一笑。
“吃東西嗎?我去拿些給你。”唐黎放下手包,問她。
“嗯……我要杯飲料就好了。”
唐黎點頭應好,轉身往食物餐台走去。
遠處,倚靠著宴會廳裡圓柱的林洲對著獨自坐在角落裡的女孩兒拍了個照,低頭就發給某個說拒絕參加這些無聊宴會的男人。
盧承彥摸著下巴,“還彆說,這個女生是長得真好看。”
林洲一也抬起眼睛望了一眼,“人家可不隻是長得好看,還是著名畫家Irene。”
盧承彥驚訝看向他,“你怎麼知道?”
林洲一:“你還記得之前有次咱們去他家,你想碰掛在牆上的一副畫,他卻麵無表情盯著你。在酒吧那會兒我見他對這女孩不太一樣,然後莫名的就想起了那副畫,查了下發現那副畫是一位叫Irene的畫家畫的,而在國外采訪Irene的報道裡,照片上女孩兒的模樣就是她。”
這下子,盧承彥明白了,他摸著腮幫子,牙酸道:“他居然還會玩暗戀?”
林洲一忽然笑了一聲,垂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距離他發照片給陸歸的時間才過去了十分鐘左右,而公司離酒店,就算開車也可要十到十五分鐘的時間。
來的可真快。
林洲一:“你可以直接問他,隻要不怕有被撤資的風險。”
盧承彥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酒店門口緩緩走進來一個身姿優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