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認為將是他爹真是他人生的一大悲劇。
將到了文那兒,文正站在閣樓上看風景,看到上來的將便微微一笑。
“你總算來看我了,兄。”
將歎口氣,上前像小時候那樣為弟弟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絲,理了理衣襟,淡淡道:“你病沒痊愈,彆老站在這裡吹風。”言畢攜著弟弟的手,踱進室內,坐下才又道:“角說你心情不好。”
文眯起眼睛。好一會兒後才回答:“武到底沒有回來。”
將皺起眉頭歎息。
文靜靜道:“我原本因為就那樣死了後悔的不行,因此才又活了過來。隻是現在看來,卻是自己想多了。武現在都沒回來,該是因為兄已經完成了他的心願。”文自嘲的笑笑:“最後對他來說,我還是隻是完成他目標的棋子。”
“彆胡說!”將拍了拍文的肩:“他為了他的目標寧願背叛我千裡追殺,雖說有利用你但對你比對我寬容百倍,最後卻又願讓你做你想做的事。若說你真對他什麼都不是,那還真說不過去。”
文黯然:“那他為什麼還沒活過來?”
將開始頭痛了。這個時候他就後悔為什麼沒把兵帶來,兵一向樂觀胡說八道也比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他不是武如何知道武怎麼沒活的。隻是這話他說不出來。“也許他慢了一點。”
“我和兵一路行來,已經多少時日了……”文歎息:“兄莫要再給我希望了。”
將現在不隻是頭痛,連胃都開始疼了。他弟什麼都好,就是有的時候犯起莫名其妙的糾結來讓人有點吃不消。
文說了這些後仿佛有點後悔,他望著一臉苦色的將突然道:“角說你之前不想活了。”
“他胡說。”不是我不想活了,是人家想我死——將挑眉:他就知道角這個小混蛋肯定把秦使的事告訴了文,所以他才不太樂意過來:“你和兵紅包不夠死了又活了,我連紅包都沒拿到,自然是連死都不會。”
文掃了將一眼反擊:“那秦使是怎麼回事?”
“也就是那麼回事了。伐謀者無心,將兵者無情。我若還像以前,也不認為秦王這次的決定有什麼錯。殺掉一個心頭之患比養著要放心多了。”
“這應是秦王的決定,卻不該是兄的回答。”
將不在意一笑:“其實能再見到你們我已經很開心了。”
文的臉色千變萬化,終轉為一絲憤色:“我入土不死……千裡迢迢回來衛國,不是來看你死的。”
“不是說了我也未必會死嗎?紅包我還沒拿呢!”將擺擺手,並不打算承認之前的確不太想活。
文撇了撇嘴:“角說要不是正好我們回來了,你就已經死了。”
將仔細的看了看文,低下頭沉吟半晌,道:“弟,我若不死,你就跟我走吧。”
文眨眨眼,最後笑了一下回答了兩個字:“好啊。”
將深深看了他一眼,喚來個宮人吩咐:“去把王請過來。”
角一臉得意的趕過來——他叔果然是對付他父王的良藥;那個兵也應該很好使,可是一不小心就會引火燒身,他還不想回頭被將剝層皮。將瞄了一眼春風得意的角,對方馬上垂頭假模假樣的咳嗽兩聲。
“叫你過來,隻是想當著弟的麵把話說清楚了。”將玩著那塊斷玉:“免得你掛心。”
“父王做好決定了?”
“是的。”將點頭。
“那……”
“我突然又不想死了。”
角端正了眼睛看他的父王。
“有人說過,怕死不丟臉,冤死才丟臉。我現在覺得這麼聽話的就死了實在冤了點,所以又不想死了。”
角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肯定是那個兵的“名句”之一:“現在父王決定怎麼辦?”
將微微一笑道:“……還是先死了再說吧。”
角沒反應過來,抽搐著嘴角想乾脆自己先掐死將算了免得自己心臟總是被他收拾得高速運行。
文卻是不在意的眨了眨眼,然後突然問:“告訴兵嗎?”
將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搖搖頭:“不了。這事,他插不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