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忍不住,冷笑了兩聲就要走。那人可不乾了,攔住我就問:‘怎麼,莫非足下看不起小弟?小弟這可是名師授得的。你看這招,叫作黃鶴一去不複返,我這麼一刺下去,敵人就沒得救了;這招,叫作隔葉黃鸝空好音,我這麼唰唰兩劍,敵人回天乏術。’我越聽越煩,隨手甩開,兩指夾斷了他的劍尖。”
對麵八隻星星眼一閃一閃。公孫策沒好氣地白了眼這四個半成器的家夥,道:“學生還是不明白——他們想必是被白少俠鎮住了?那你又氣些什麼?”
白玉堂再次喝乾一杯茶,道:“鎮住是鎮住了,隻是他回過神之後,擺出一副不服氣的樣子,道:‘你以大欺小,算什麼本事?你在我這年紀時,可有我這般功夫?等我到了你這年紀,一般地比你現在高明。隻不過我不可能大過你去,也就沒法證明了。’不是我吹牛,我白五爺十五六歲時,隻身一人挑了江南十三寨。雖說多半是些沒本事的東西,可人著實不少,圍攻上來,也夠吃力的。怎麼著也不可能輸與他這調調。他又道:‘何況我招式初學,還未曾練精。待師父指點一番,再與你相較便是。’說完就氣哼哼地走了。”
他說到這裡,有些激動地站起來:“這真是五爺聽到過最好笑的笑話。什麼招式未曾練精!最平常的伏虎拳,難道傷不得人?”他一拳擊向趙虎,嚇得趙虎趕緊縮身,“似他那般要力氣沒力氣要準頭沒準頭,哪怕是精妙如回風舞柳,一樣變成花拳繡腿!”
他後退兩步,剛好撞進展昭懷裡,也就順勢呆著懶得動了:“我倒不是氣,隻是憋得慌。他們如何本來不關我事,可是——”他抬頭看展昭,“是不是我真的老了,完全不懂他們在想什麼?”
展昭不知該說什麼。這悶氣憋得有些不值得,可白玉堂已經憋住了,不疏通一番,隻怕整晚都睡不著。最終隻得安慰道:“或許到了他們大一些,多見些世麵,就明白了。”白玉堂道:“然則那時,又有更小更不懂事的出來。”展昭道:“誰沒個不懂事的時候,何必和自己過不去。”白玉堂道:“爺不懂事的時候直接就被大嫂狠狠修理了。”
展昭這下沒話說了。包拯和公孫策對視一眼,道:“咳咳,天不早了,我們先睡去了。你們繼續。”說完果斷起身消失在廳外。張王馬趙的那一點點輕功更是在此時發揮到了極致。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展昭最後道,“總之你隻要不悶著自己就好了,讓他們折騰去吧。他們明白的時候,會比你現在更悶的。”
“可是那個時候他們要是已經忘了呢?”
“玉堂,我想告訴你……”
“什麼?”
“為了讓你儘快地不要再想這事了,展某決定立即給你找點其他的事做。”
“什麼?什麼!”
咳,大熱天的被逼呆在爐子旁邊,果然是非常、非常容易讓人上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