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漫卷佛狸祠 打趣新人遊戲之作~(1 / 2)

大風將這秀麗溫婉之地刮出一片北國的凜冽肅殺,沙塵中幾個人匆匆頂風而行。步子雖然踉蹌,方向竟還能掌穩,大約也不是普通人。其中一個黃須漢子一頭撞進不遠處一座廟宇,呼道:“我沒記錯,是這裡。進來歇會吧。”

同伴們一湧而入,掩上廟門,紛紛拍落身上的沙粒,不住口地抱怨。

“這鬼天氣,隻怕一百年也見不到一回。”“可不是,長江邊上幾時起過這麼大的風沙。”“簡直是天被捅了個窟窿……”

最先進來的那黃須漢子已經生起了火,搓著手道:“烤暖和了睡會,明早還要趕路呢。”另一人在廟中轉了一圈,道:“這就是佛狸祠了,是吧?”黃須漢子道:“不錯。以前香火很旺,這幾年漸漸敗落了。”

幾人圍坐到火堆邊取暖。都走得累了,誰也懶得多做攀談。就在困意襲來時,黃須漢子忽然睜眼,低聲道:“有人。”

“哪裡有人?”一人粗聲問道。他聲音略啞,就象喉嚨裡含了什麼東西,聽起來很是難受。黃須漢子沒答話,隻是側耳聽著,過了一會才道:“你聽。”

幾人都屏息去聽,果然聽見外麵大風吼叫中隱隱傳來馬蹄聲。那粗啞喉嚨乍舌道:“這種天氣還騎馬?”他對麵一個山羊胡子道:“人家也可以是牽著馬的。”粗啞喉嚨搖頭道:“沒聽見腳步聲,怎麼牽馬?”山羊胡子道:“是你聽不見,未必沒有。”

話音未落,廟門被輕輕推開,進來兩名男子,都裹著風衣,手中各牽了一匹馬。那稍高一些的男子向幾人施禮道:“在下與同伴途徑此處,不知可否借宿一宿?”黃須漢子站起來道:“二位不必拘禮。我們也隻是借住客罷了。”那男子稱謝走進,把馬拴在廊柱下,重又掩上廟門。他身邊那男子看起來年紀稍輕,隻對各人點頭致意,並不說話。兩人走到角落裡席地而坐,闔目養神。

山羊胡子打了個哈欠,道:“哎,我們這次上京,真的要去找那展昭麼?”粗啞喉嚨道:“那是自然。”山羊胡子道:“可他早已辭官了。加上去年包大人過世,他又怎麼會還留在京師?”粗啞喉嚨道:“你忘了,過幾天是包大人忌日。雖說並不葬在京城,可是當今天子定會有所表示。展昭說不定會重回開封府祭拜。”山羊胡子嗯了一聲,問道:“小陳,你看呢?”

他旁邊那少年總是掛著一副笑臉,聽見問話,笑道:“我不知道。見得著固然好,見不著也無所謂的。”粗啞喉嚨道:“胡說八道。什麼叫見不著無所謂?這可是你揚名立萬的大好時機。”小陳搖搖頭道:“我隻不過想遠遠看看這位傳說中的俠士,什麼揚名立萬,從沒想過。”粗啞喉嚨道:“你師父教你那套刀法,你練會了足可躋身一流高手。展昭雖然俠名遠播,畢竟當年傷了元氣,如今年歲又增,怎麼是你對手?”

小陳對麵的一個少女撇嘴道:“哼,我瞧是你想揚名立萬吧?什麼雖然畢竟如今,不就是想說你也可能勝得了展南俠?”粗啞喉嚨哈哈一笑:“我?我可沒這個本事,不過是說小陳須得抓住機會罷了。少年人,出名要趁早。當年錦毛鼠白玉堂那是多早就闖下的名頭?學著點。”

少女玩著耳墜上的明珠,頗不以為然:“白玉堂是出名早,可是少年華美,心狠手辣,也不是什麼特彆好的名聲。更何況行事任性,不知惹了多少禍端,還不是年紀大了才好的?”

角落裡忽然傳出幾聲咳嗽,幾人都朝那邊看去。那年紀稍輕的男子正皺著眉頭,似乎十分難受;那稍高的男子拍著他的背,輕聲說著什麼,隨後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瓶子,大約是藥。

黃須漢子見狀走過去道:“二位可是感了風寒?可有用得著幫手的地方?”那稍高男子起身謝道:“不礙事的,是老毛病了,有勞掛懷。”黃須漢子瞥了眼地上坐著的男子,見他容顏頗有憔悴之處,是個疾病纏身的模樣,便點了點頭,回到火堆旁邊。

山羊胡子往裡挪了挪,道:“話不能這麼說。白玉堂心狠手辣不假,可是他下手的那些人,又何嘗不是罪有應得了?你們說,自他出道,到後來隱退,可聽說過他有半件濫傷無辜之事麼?”少女不服氣道:“他自己當然說都是罪有應得了,至於是不是真的罪有應得,那誰知道?”山羊胡子道:“這也不錯。不過最早的時候,他功夫也還沒那麼好,就算下手重了些,亦都有挽回餘地。後來鬨了開封,有包大人鎮著,肯定是沒有傷過無辜的了。”

少女依舊不太信服,但包拯她也不敢質疑了。黃須漢子忽道:“錯了。白玉堂鬨了開封之後,鎮著他的不是包大人,是展昭。”粗啞喉嚨奇道:“咦,他本就是去找展昭麻煩,展昭怎麼鎮得住他?”黃須漢子道:“這就不知道了。隻不過那時候我幾次去京城辦事,總見著他二人一起巡街,完了之後一起去喝酒。看那情形,白玉堂對展昭服氣得很。”說到這裡,他歎了口氣,“可惜……”

“可惜什麼?”少女立即追問道。黃須漢子搖了搖頭,道:“可惜當年三川口一戰,白玉堂隨展昭入軍,隻是寡不敵眾,被困數月。展昭依白玉堂術數指點,同主帥定下計謀,行刺李元昊。雖然得手,可兩人都身受重傷,從此……唉,展昭辭官,非因其他,實在是已力不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