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還是那副打扮,那般步態。展昭仍是上前去迎,仍是迎了個空。但這次他學乖了,眼疾手快地撈住了白玉堂的劍。他大喜,滿以為白玉堂這下總該停下來了,誰知白玉堂恍若未覺,顧自直直往前走。那劍便離了手,呆呆地留在展昭掌間。展昭趕緊低頭去看,那劍在他注視之下化成了飛灰,浪頭一打,便四散了。
展昭開始焦急,水龍卷發出低沉的咆哮。
這一道白光似乎更亮了些,映得白玉堂周身都像發著淡淡的柔光。展昭不敢再去抓他,打定主意跟緊便罷,遂早擺好了架勢。他輕功絕佳,踏浪也不在話下,跟上一個人豈非手到擒來之事?可白玉堂去得好快,隻擺了兩下手臂,身子已蕩出去數十丈遠。展昭連連頓足,終究是被落在了後麵。
白光閃了許多次,展昭試了許多回。
他什麼辦法都用過了,隻是留不下、抓不住,也跟不上一個白玉堂。
焦躁堆積到頂峰之後驟然跌落,在龍吟聲裡碎成無數片。展昭的心最終歸於平靜,平靜到能默默地凝望著白玉堂走來,再目送著他離開。
然後他猛吸一口氣,大汗淋漓地醒了過來。
公孫策如釋重負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展昭定了定神,僵硬地抬頭,張了張嘴,似乎問了句話,但自己也不知道問了什麼。好在公孫策像是看懂了,很快地回答了他。
展昭的歎息聲像瀕死老人的喉音,艱難地從胸腔深處擠出來。
原來第七日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