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遺言要交代的,趕緊說吧。”江瑟瑟直奔主題。
男子大抵也知道自己的狀況,一雙手顫巍巍的伸進懷裡,半響,掏出一個錦囊。“明月……鬆……間……照……清泉……石……石……上流……”剛念完這兩句,男子似再也支撐不住,手無力一垂,腦袋歪向一邊。
江瑟瑟手往男子鼻息處探去,不由一驚,竟是斷氣了。
按理說,這藥丸至少能撐過一炷香的時間。可眼下……她拍了下自己的額頭,連忙扒開男子的衣襟,果然見男子胸前的傷口血液已經凝固。若她猜得沒錯,男子在遇見她之前,中了一種名叫“見血封喉”的毒,撐到此刻實屬不易。
江瑟瑟抿了抿嘴,取下男子捏在手中的錦囊。錦囊裡麵除了一張紙條外,還有一個拇指大小的星形的白玉石。饒是江瑟瑟這般的門外漢,也看出這白玉石不普通。
她剛準備打開字條,程少黎略帶焦急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師妹,你怎麼洗個臉也要人督促?”
江瑟瑟順勢將字條藏進袖子裡,站起身轉過頭去,一臉無辜的看著程少黎:“二師兄,這可不能怪我,我早就洗好臉了,隻是碰見一個死人耽擱了。”說完,還不忘踢踢地下的屍體。
程少黎一把將她拎過來,訓道:“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仇殺,你這身半吊子的功夫,還是有多遠避多遠。”
“我看這地兒不太安全,咱倆還是趕緊收拾下離開吧。”說完,老鷹拎小雞的姿勢,改成老鷹拖小雞。
江瑟瑟任憑他拖著,笑嘻嘻的應道:“怕什麼,不是還有武藝高超的二師兄在嘛?”
程少黎沒好氣的白她一眼:“有師妹你在,十個二師兄都沒用。”
“喲,江湖人稱折扇公子的二師兄甚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謙虛了?我可還記得當時以一敵十的場麵,實在是漂亮極了!”
借著鬥嘴的間隙,兩人已經回到原地騎馬上路。
走了不長不短一段路程後,程少黎忽道:“師妹,拿出來吧。”
“什麼?”江瑟瑟裝傻。
“你說呢?”程少黎半眯著眼,笑看她。
江瑟瑟知逃不過他的眼,隻好慢吞吞的掏出懷中那塊白玉石遞到他眼前。
程少黎接過白玉石,拿在手上仔細端詳了一會兒,說:“倒是塊上好的羊脂玉。”說完轉過頭,又問江瑟瑟,“還有呢?”
“沒了。”江瑟瑟搖頭。
“師妹——”程少黎板下臉。這丫頭難道不知道他們有麻煩了麼?還在那裡磨磨蹭蹭。
江瑟瑟努努嘴,不情不願的拿出那張紙條。在交給程少黎之前,忽然想起自己都沒看過字條中的內容,當下企圖縮回手。誰料速度卻不如程少黎迅速,隻一瞬,字條便已落入他手中。
當下江瑟瑟唯一的想法就是,當年就該多跟師傅學武……
醫術再好,使毒再厲害,那又怎麼樣?
還不是被二師兄壓著……
再說這一旁的程少黎看完字條後,麵色突然一沉,表情是少有的肅穆沉重。
兩人熟識這麼久,江瑟瑟極少見到二師兄這副模樣。看來事情,真的很嚴重。於是她小心翼翼得問:“二師兄,紙條上到底寫著什麼?”
程少黎被她這麼一問,倒是回過神來,又是一副平常輕佻的樣子。“師妹,好奇心殺死貓,你武藝不精,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江瑟瑟一雙漆黑的眼珠子輕轉,很有骨氣道:“嗤,有什麼了不起,就算此刻告訴本姑娘,本姑娘也不想知道!”
“哦?師妹真的不想知道嗎?我本來還想告訴你來著……”程少黎勾起唇角等著看她的反應。
果然,江瑟瑟一聽這話,整個人靠向他,“師門裡就屬二師兄你最好了……咱倆關係也是最鐵的……”
程少黎輕搖折扇,笑道:“我忽然又不想說了。”
江瑟瑟坐端正後深吸一口氣,回他一個燦爛的笑容,同時一拍馬背。馬兒受到刺激,長嘯一聲,急速向前奔去。馬背上的程少黎一時沒有防備,差點跌落在地。
江瑟瑟在後麵看著那一幕,一掃悶氣,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