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喰種的嗅覺還是斷指的方向,都讓他判斷出黑袍鬼就躲在牆後。這家夥遠程攻擊隻有一種手段,如果一直不敢近身,他倒要看看這家夥能堅持到多久。即便會瞬移又如何,害怕太陽光的鬼能比他更耗得起嗎?
他就是要逼這家夥出來一戰。
同樣的方法逼著黑袍鬼逃走了兩次,黑袍鬼便再也忍不下去了,即便是它已經在努力吃人提高實力,可一次能進食的量終究是有限的,它不清楚為何這個人竟然像金剛不壞之身一樣中了那麼多招以後還能不知疲倦地追著它。
之前的交戰它已經察覺到還有另外一個用刀的人,因為不能確定那人是不是鬼殺隊的,所有它才會比之前更加謹慎。
可現在它耗不起了,黑霧是有範圍的,也不能隨意移動,如果真的讓他們熬到天亮就完了。
黑袍鬼下定決心,使出瞬移,閃現到追它的人身邊,躲開依舊向著牆後廢墟攻擊的觸手一般的武器,找準空隙,一手便掏了過去。
隨即聽到一身痛呼。
攻擊沒有落空,黑袍鬼能感覺到自己的手確實穿過了一具溫熱的身體,登時便想抽手瞬移躲開對方報複。
然而對方似乎早就料到了它的動作故意留下破綻一般,在抽出之前便被抓住手臂。
黑袍鬼一驚,當機立斷將被抓住的手臂從肩膀處扯斷,就要逃走,卻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已經將它整個捆了起來,暫時動彈不得。
端木嵊冷笑,即便這家夥會瞬移,斷指還是能像指南針一樣瞬間表明它位置的方向,所以故意將它逼急了再露出空擋引它上鉤,然後用赫子捆住。
下一刻,生死之間,黑袍鬼故技重施,弓起腰背猛地從背部爆出幾條手臂,用力一撐,想要撐破赫子逃走。
端木嵊往前一撲,趴到黑袍鬼的背上,兩腿用力夾住爆出的手臂,同時收緊赫子,一手從後麵掐住它的後頸,一手繞過它的肩膀,在它脖子麵前打了個響指,大喊一聲:“這裡!”
等待已久的刀即刻揮出,被鎖的死死的鬼隻覺得脖頸上一涼,便失去了對身體的感知,隻能感受到瞬間天旋地轉從高處跌落,然後在落地之前便化為灰燼。
隨著鬼的軀體化為灰燼消散,沒有支撐的端木嵊也跌落在地上,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有一線微痛的感覺。
此時他才聽到自己心如擂鼓。
刀鋒劃過鬼的咽喉的那一刻,正在鬼身後的端木嵊下意識地向後仰頭,刀尖僅僅劃過皮膚,留下一道血痕。如若不然,地上恐怕還會多一具他的屍體。
端木嵊一直以為他不怕死,尤其是遭遇白鳩之後,這兩天他過得渾渾噩噩,不知所措,好幾次甚至恨自己為什麼還能醒過來。
但此刻端木嵊呆坐在地上,心中卻為死神的擦肩而慶幸——他終究不是一個無畏無懼的人。
黑霧隨著鬼的死去漸漸散開,周圍在戰鬥中被毀去大半的建築漸漸顯出殘破的影子來。
村子外見到的那個少年正提刀站在他麵前,月光映著刀尖上一抹極細的血痕——是他的血。
端木嵊迎著月光向這個臉上有著猙獰傷疤的少年看去,一雙琉璃般浸著月色的眸子,正擔憂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