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平 他恨極了賀江瀾,恨極……(1 / 2)

不勝歡喜 溪遇安 3612 字 11個月前

[大胤皇宮

昏暗殿內,年輕的皇帝隻著單衣,低垂著眉眼,對麵前的人恍若不覺。

權勢滔天的奸臣冷笑著抓住他的頭發,聲音森冷:“陛下,你當真以為你的動作我不知道嗎?”

“……”

“你給姓李的通風報信時我就讓人盯著你了,你難道忘了嗎?你能活到現在,是因為我。”

沈越許眼睫輕顫,他略微抬眸,緩緩露出一個笑容,乖順得不得了。

他生了張極漂亮的臉,若非名義上身居高位,恐怕早已被人染指。

“是我錯了,下次不會再跟你對著來了。”沈越許抬起手,手腕清瘦,小心翼翼地碰上賀江瀾麵色陰沉的臉,“你就饒了我這一回罷。”

他從未這般示弱,饒是賀江瀾也不免一愣,半晌手上鬆了些力,冷冷道:“那陛下記住今日所言。”

沈越許眉眼彎彎:“嗯,記住的。”

“……太醫說你今日身子愈發差了,好好吃藥。”賀江瀾緩了臉色,扶著沈越許坐到榻上,手搭在他腰間時忍不住皺眉,“陛下如今怎的這般清瘦?”

沈越許聲音輕輕:“無礙。”

“……好好歇息,我先去處理李濃塵的事。”

“好。”

賀江瀾走後,宮殿內徹底靜下來,沒有一個宮人在殿內服侍——這倒也正常,他不過是個傀儡皇帝,連這條命也是在賀江瀾的施舍下才留著的。

賀江瀾獨攬朝政大權,哪怕他已經十九了,也不曾讓他接觸朝堂之事,擺明了要做一個權臣。

沈越許眼眸逐漸暗淡,唇角生硬的弧度被壓下。

十年了,十年來,他唯一一次是在自己的意願下做的事竟然是在攝政王的手底下救一個人。

李濃塵與他不同,他隻是皇室宗親裡的旁支血脈,而李濃塵是貨真價實的先帝遺子,又聰明機警,難怪賀江瀾如此忌憚他。

沈越許站起身,一步步走出宮殿,已經很晚了,外麵黑沉沉一片,沒有人想起來要給皇帝的寢殿點燈。

沈越許就這麼木然走著,走到了那棵桃樹下。

桃樹已經枯死了,卻一直沒有被砍掉。

天寒地凍,沈越許的身體撐不住了,他腳底一軟,直接跌倒在樹下。

他一手扶著乾枯樹乾,忽然笑出了聲。

他這輩子何其可笑?作為九五至尊,卻靠著權臣對他那一點不可言說的情愫——或者不叫情愫,隻是惡心的妄念——活到了現在。

哪個皇帝有他憋屈?哪個皇帝過得如他這般行屍走肉?

刺骨寒風吹的他渾身都在疼,他笑著笑著眼淚就落下來了。

他從不後悔救了李濃塵,他信李濃塵可以給他報仇——做不到也沒關係,到了地府,他總會再見到賀江瀾的,到那時,他恐怕早已成了厲鬼,足以讓賀江瀾魂飛魄散。

也無需那般慘烈,光是想到賀江瀾設計已久的設計已久的陷阱被他毀了,他便痛快極了,哪怕在賀江瀾麵前示弱也沒有那麼難以忍受了。

他恨極了賀江瀾,恨極了那個把他帶到這朱紅宮牆之中的人。

他想回雍州,想回他真正的家,想回到那個無拘無束的日子裡……

他的笑聲一點點低下去,天地皆靜時,他的呼吸失去了最後一點溫度。

大胤的皇帝,生生凍死在了雪夜。]

“哐——”

賀江瀾摔了電腦,雙眼通紅,一把扯過旁邊的兄弟的衣領,悲痛萬分:“賀江瀾那個混蛋!阿許居然被凍死在皇宮裡了!”

兄弟聽到他罵著自己,也不意外,心裡了然他在看那本《折花錄》,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想開點,隻是一本書和幾個紙片人,沒什麼大不了的。”

賀江瀾幽幽道:“你知道我現在的心情嗎?”

“什麼?”

“迫不及待。”

“?”

賀江瀾一錘桌子,憤憤道:“我現在迫不及待要去改名!我要連名帶姓改掉!我不要跟那個王八蛋同名!”

兄弟扶額,嘴角微抽:“你認真的嗎?你彆忘了你可是咱們係的係草,這副德性讓彆人看了還以為你中邪了。”

賀江瀾喃喃道:“我不是中邪了,我是對他動真感情了。”

兄弟嗤笑:“得了吧,一個紙片人,你甚至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就算現在同性婚姻合法了,就算他從書裡出來了,你也沒法認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