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他很招人追(1 / 2)

塗晨北一般微信備注大名。比如高中、大學同學,就從不備注哪個班哪個專業,一方麵因為打字太麻煩,另一方麵,不認識的他也不加。

勉強考上所省內211,學生會社團班委從不湊熱鬨,隻進個球隊混一年早晚自習公假,玩來玩去確實也就那幾個人。

其餘像趙澤那種玩特熟的,不備注,光禿禿一zz,這就很考驗起名功底了。

唯一一個給花哨備注的是許爍,不過在他的手機裡,她叫【許勺子】。

這有一個說法,勺子在不知某地的俗語裡,意思是,傻子。又恰與“爍”的首字母不謀而合,他覺得妙極了。

在家烤肉店坐定,塗晨北習慣性滑開手機看消息,看見許勺子這一稱呼,不禁再次感歎於自己文采盎然,咧嘴樂了。

球隊朋友以為他看著啥搞笑新聞,湊過身巴望,塗晨北一把推開他腦袋,“瞅啥,洗頭了嗎一股子味兒。”

“呦,有秘密了唄,不就是跟你好朋友聊天嘛。”

好朋友這仨字咬的無比刻意。

這人也是塗晨北大學室友,自己帥逼室友晚上時不時跟個女生通電話,高低知道許爍這麼個存在。還不允許八卦一下了?

“誒,你跟你這好朋友,玩兒這麼久,就沒點節外生枝的感情?”

滿桌唏噓。

塗晨北抄著包餐巾紙往他頭上扔,“就你多嘴。”

“回答問題啊…你心虛?”

“虛個屁,”塗晨北笑道,“許爍這人太抽象,我看她就跟看藝術家一樣仰慕。”

這是實話。

許爍的事跡他們略知一二。叛逆高中時期轉進尖子班,倒數了大半年一鍵飛升九八五,人人搶著跟她當朋友;到大學紅橙黃綠藍毛染了個遍,平日忙競賽期末蹲圖書館學出個國家級獎學金,反而不卷保研說沒興趣。

“也是,有的人隻適合做朋友,”沉默在角落的邊後衛突然開口。

邊後衛是楊羽雯堂哥,塗晨北平日同他交集並不深。偏偏放了假開始常跟他來往,分明是為楊羽雯創造機會。

聽他那話,塗晨北心裡翻個白眼,意思是我適合你堂妹唄。

“沒想過,”塗晨北咽了口茶,或許杯子沒刷乾淨有股子抹布味,他低聲叫服務員上了瓶果汁。他一個人過得是講究,但一群人聚餐從不挑三揀四。

果汁被送來的同時,隻見糊滿霧的玻璃門被推開,許爍穿得像隻狗熊,裹著寒氣進門。

保暖至上。

保命至上。

塗晨北向她招手,示意她往身邊坐。許爍嫌衣服厚,沒往靠牆的座位擠,讓兄弟幾個騰騰座兒,坐在了塗晨北正對麵。

邊後衛臉色一閃而過的局促。

許爍是個人精,當然注意到了,朝著大夥兒笑道,“剛見完一朋友,來蹭個飯沒意見吧?”

“沒意見,沒意見,”一窩大老爺們兒心大,又見著個傳聞中的美女,樂意不得行,“塗塗的朋友就是我們兄弟。”

塗晨北皺眉看她,中午那會兒不還在家麼,怎麼這會兒化了個妝。

要真是個通勤妝也就算了,還是那種反派妝。諒塗晨北沒文化,實在不知道這叫做當下流行的亞裔妝。

黑挑眉、高清飛揚眼、裸色唇、紅頭發盤成高丸子頭,配上她那張非常有質感的臉,很容易由讓她成為人群焦點。

幾個人在烤肉,塗晨北嫌熏,懶懶後靠,隨口問許爍,“你頭發又掉色了?”

“嗯,染的時候漂了幾度,越掉越淺。”

“小心掉成大媽棕。”

許爍不以為意,“染發的歸宿不都是大媽棕,再染個新色就成。”

顯然倆人很默契,大家也就放心大膽問,“爍姐,聽說你拿國獎都不保研,你以後啥理想啊?”

“理想?”許爍夾一筷子肉,顯然許久沒聽如此中二的詞,想了幾秒,“窮則兼濟天下,達則獨善其身吧。”

那兄弟本來點了點頭表示,高端。但來回品了品怎麼聽不對勁,怎麼還給人家本末倒置了一下,“你確定……這個順序…?”

“沒毛病啊,”塗晨北接道,“她窮的時候義憤填膺滿腔抱負,比如現在,懷揣藝術理想和社會公義,那當然兼濟天下。

你等她飛黃騰達了,指不定在哪一個人吃香喝辣呢。”

許爍打了個響指,“你懂我。”

塗晨北歪嘴一笑。

飯桌上聊了一陣,塗晨北的大學同學們也總算知道為什麼許爍能跟他這種高冷男交上朋友。

社交悍匪啊。

中途,可能是到了飯點,服務生都忙起來,沒人替他們翻盛烤肉,一群大老爺們兒都直接上筷子夾,也不管油煙味是不是漫到袖子上。

塗晨北默默放下筷子翻手機。

許爍瞥見,無可救藥地搖搖頭,伸長了手,拿夾子撥塗晨北眼前的盤子裡,揚了揚下巴。

眾人哄道,“你自己沒長手啊還麻煩我們爍姐。”

塗晨北正要罵兩句這群幫腔的,一抬頭發現一姑娘就站在許爍的斜身後,直視著自己。

下一秒,在堂哥的招呼下,楊羽雯繞過狹窄的餐桌縫,在幾個男生起身迎接讓座中,擠坐在內側的塗晨北身邊。許爍定睛看,嗯,這就是我今晚的任務了。

唉,這就是美女嗎,真冷。

斜對麵的楊羽雯穿著一件冰清玉潔的米色毛絨外套,裡麵是一條灰色毛線包臀裙,簡直是冬日暖流。作為桌上僅存的另一個女生,許爍看向自己,雖然裡麵穿的非常體麵又辣妹,但一個黑色運動大棉襖足以消滅這一切氛圍感。

失策,失策。

楊羽雯先是給桌上所有人打招呼,轉而用沾染了冷氣的語調輕聲給塗晨北打招呼,“哈嘍,好久沒見。”

好家夥,一句好久沒見足以讓一群人想入非非了。

塗晨北這個b男竟然隻是點點頭,繼續吃盤子裡的飯。

楊羽雯並未因此氣餒,反而轉向許爍敘舊,“一直看你很眼熟,沒敢找你說話,咱倆一個高中的對吧?”

許爍非常想借用喜劇裡的一句話:優雅,實在優雅。

畢竟她是一個看到美女兩眼放光的人。

結果下一句話就精準踩雷,“記得你當時跟我們班趙澤關係蠻不錯的。”

“……”倒也不必這樣把她和塗晨北劃清關係,許爍恢複戰鬥狀態,今天是來幫塗狗戰鬥的。

許爍哈哈兩聲,結果對麵的楊羽雯直接轉過她手裡的夾子,挽起袖子說,“我來吧。”

許爍沒太計較就放手了。

塗晨北此刻感覺自己像個選妃男,整一桌上就他格格不入。他叫許爍救場也不是為了讓她假扮女朋友,畢竟大家都一個圈子,誰真誰假一眼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