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為愛上電視(2 / 2)

哪有這麼求人的。

她當即想說,要,要錢,大價錢,請不起演員拽個屁拽。

然後一把被馮語扯住,撫著她背順順氣,“爍爍,他就是搞藝術,人不太會交際你彆太在意……那個,你能不能求助一下塗晨北,妥當了我請大家吃飯,好吧?”

許爍接不住她小心翼翼的語氣,冷靜了下,畢竟實習這段時間馮語有經驗,幫襯她不少,這才給塗晨北撥過去。

嘟嘟兩聲,接通。

“你被綁架了?”沒留喘氣的機會,對麵傳出一聲疑問。

許爍:“嗯?”

“沒事,你主動給我打電話,有點嚇人。”

此時外放,旁聽的馮語:……

總之塗晨北很好說話,說自己正巧在附近辦點事,十來分鐘就過來。

許爍在門口透氣,順便候塗晨北。

遠遠的一道身影,美式複古夾克,翻帽衛衣,水洗褲顯得雙腿筆直。建築的光影分割,塗晨北在陽光下格外明朗。

“什麼事兒啊這麼急?”塗晨北遞過來杯咖啡,還是熱的。

“讓你上電視。”

“我不會啊。”

“就,照葫蘆畫瓢……”許爍手上比劃著瓢的形狀,“反正,展現你的魅力就對了。”

“那這容易。”

塗晨北一撩碎發,彈舌,挑眉,wink一條龍,生動再現nice爺爺表情包。

許爍:哇哦,你好油啊。

塗晨北雖然不進演藝圈,但記事以來跟鄒立屏女士去過幾次片場,也大致知道戲是怎麼個拍法。

這種獨立藝術片,獨角戲,沒對戲也沒正反打,隻有一個手持鏡頭追焦,完事再補幾條大遠景。塗晨北腦子靈,謝子貫給他講了講戲,走兩遍調度心中已了然。

完成妝造,全員噤聲,很快,極速奔跑、莽撞地在廢棄倉庫碰壁、陷入池沼的鏡頭都幾乎一條過掉。

就連全程臭個臉的謝子貫,都舒了口氣,歎道,“夠靈的。”

許爍竊喜,塗狗狗果然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結果還沒等她得意起來,拍攝進度就卡到這兒了。

這是個大特寫,要懟臉,還是個微微搖擺的長鏡頭,重點是眼睛,要從眼眶裡先冒出來淚,再整張臉近乎抽搐的顫抖,讓虹膜有波光粼粼的破碎感。

當然塗晨北的理解是,瞳孔地震。

於是,鏡頭內他的眼淚像是褲衩子亂飛,毫無章法。然而鏡頭外,塗晨北笑得像個傻杯。

許爍懷疑他的眼淚是笑出來的。

哭到最後,許爍和馮語一對視,沒憋住,笑出詭異的鵝叫,徹底破壞了這條的進度。

塗晨北半個人還泡在水裡,零下的天,水池子一早注的溫水變成常溫,許爍見塗晨北沒說,也不好上前乾預,謝子貫徑直去水裡撈起濕漉漉的塗晨北,講戲。

“這種悲傷吧,它不是猛烈,而是無解……懷疑存在的存在,一眼望到底的紛亂而你要繼續前行,保持虛偽,交換自由,最後發現自由是虛妄……”

最後謝子貫拍拍他,“好好想想,我們都會有這樣的經曆。”

攝像在調整位置,塗晨北把自己泡在水裡找狀態。

馮語輕聲扒著許爍耳朵,“我以為他有公子病那種,是一點架子也沒有啊。”

許爍笑笑,“都給你說啦,塗晨北很好的。”

再度開機時,謝子貫持著喇叭喊了兩聲,才把塗晨北從水裡叫了出來。他的臉再出現在顯示器上時,眼眶已然有了水痕。

迅速發散,蔓延成血絲,他靜止了一會兒,仿佛在回想什麼,讓人為之屏息凝神。

隨後,他情緒迸發,暗流洶湧,又迅速回縮。他不甘地咽喉,咽下大半情緒,自作主張地頭一歪,說不上是疑惑、詭異,死亡還是解脫。

謝子貫陷入一片寧靜。

直到他走出這場景,才暗淡著語氣,喊了聲哢。

“可以嗎?”馮語試探道。

謝子貫搖搖頭。馮語本來有些失落,許爍這邊按耐不住想拒了這場戲,隻聽得謝子貫繼續說道。

“太好了,太好了。”

好吧,他的搖頭是認可。

許爍迅速抱著毛巾,向水池跑去撈塗晨北。

塗晨北自己順著樓梯爬上來,蹲在池邊緩。角色亞麻的寬鬆衣服,因為濕了水,溻在塗晨北背上,能顯出骨骼。

那一刻許爍真覺得他很破碎。

明明是個吃喝不愁的陽光少爺,怎麼會給人這種感覺?

她愣神之際,塗晨北已經一把接過她手上的毛巾,恢複成一隻濕漉漉的小狗,像平日裡一樣,跳下台階,“沒給你丟人吧,許勺子?”

說這話時,能感覺他語氣上揚,但好像還被剛剛丟魂的狀態壓著。許爍當自己想多了,人都感性嘛,主要是太入戲。

“不丟人,丟人。”

“嗯哼?”

“不丟我的人,但他們很喜歡你,一個個都要把你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