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1 / 2)

謝蘊若無旁人般端起酒壺斟酒,紅韻望了一眼,轉身退下了。

雅間內僅兩人,燈火黯淡,謝昭寧癡癡地望著舉止優雅的謝蘊,一時間,心緒不寧。

她們這樣的輩分處成了朋友,也是極為難得的。她們該保持距離。

謝昭寧糊裡糊塗的想著,謝蘊抬袖飲了一杯酒,辛辣感從喉嚨裡滑進胸肺,接著四肢都跟著熱了。

“為了這些事就來喝酒?”謝蘊隻當她被大夫人打了一巴掌,浮雲表麵的問題並不嚴重。

謝昭寧微微一怔,眼珠轉到謝蘊的袖口,繡著繁複紋路的裙裳質地很好,袖口處的那隻手更是極為好看。

她低眸,聲音冷了下來:“她堅持讓我娶秦晚晚。”

她不會娶的!

大不了魚死網破,她離開謝家,大夫人多年來的籌謀落空。

她又問謝蘊:“我若不做謝家子,你還會半夜來尋我嗎?”

謝蘊斟酒的動作,轉頭看著微醺的人:“你是謝家子嗎?你分明是謝家女。你不想娶便不娶,在宗族麵前,家主夫人的位置何其重要,我不答應、老夫人不答應,她說的話便不算數。”

“她逼著我呢?”謝昭寧不死心地追問。

謝蘊凝眸,眼神閃過一絲狠厲:“有很多種辦法讓她答應,你不願意就少去她麵前晃悠,她已經瘋了。”

秦氏瘋了,用自己的親骨肉來謀局!

謝昭寧心口舒坦了很多,可她知曉,自己不娶,大夫人也會魚死網破,都是一樣的!

隻是不知那一日會什麼時候來到。眼前,她不能告訴謝蘊,不能、絕對不能。

心底傳來一個聲音,告訴她不能說。謝蘊對她好,是因為她是謝昭寧。

倘若自己不是謝昭寧了。

謝昭寧渾身麻木,紅唇微抿,輕輕說道:“我一切都聽姑母的。”

“嗯。”謝蘊毫不猶豫就答應下來,繼續斟酒,又給謝昭寧斟酒,用長輩姿態來囑咐她:“想醉就醉一回,不算大事,我看著你,會帶你回家的。”

一句話安慰不說,又帶著縱容,謝昭寧鼻尖酸澀,毫不猶豫地揚首喝了被子裡的酒。

少女麵容上蔓延幾分紅意,突然間,伸手攥住謝蘊的手腕,謝蘊一顫。

謝昭寧的手很冰,如同冰塊一般,但她的臉又很紅。謝蘊不做它想,受了委屈自然想找人傾訴。

她也是從少女走過來的,理解謝昭寧的委屈,因此,她沒有收回手。

謝昭寧又飲了一杯酒,自顧自站了起來,“該回去了,哪裡能真醉。”

她很有分寸,但握著謝蘊的手沒有鬆開。

謝蘊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伸手攬住她的腰肢,好讓她靠著自己走,低語一句:“我帶你回去。”

謝昭寧很高興,貼著她的側頸,喚了一句姑母。

姑母二字慰藉謝蘊的心,她輕輕笑了,手指擦過她的唇角,輕輕捏住臉頰,極輕地撫了一下。

謝昭寧的心跟著一顫,半醉半醒之間,一股熱氣湧入心口,讓她整個人熱血沸騰起來。

謝昭寧兀自站直了身子,避開謝蘊的手,踉蹌地往前走了一步。

一離開謝蘊,那股熱氣跟著消失不見了,她又愣在了原地,門口冷風吹來,吹得她渾身抖了起來。

酒醉最怕冷風吹,風一吹就迷迷糊糊。

謝蘊沒多想,握住她的手腕:“逞強做甚。”

這是逞強嗎?謝昭寧剛想要解釋,謝蘊睨她一眼,扶著她朝外走。

紅韻遞來一件披風,謝蘊接過,直接披在她的身上,又同紅韻道謝。

紅韻凝眸,看著兩人登上馬車,不知為何,謝蘊來後謝昭寧就成了乖崽子,你說有都乖就有多乖。

感覺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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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已無人,馬車裡的人已酣然入睡,謝蘊低頭看她一眼,這個樣子回謝家肯定出事。

她召來謝昭寧的小廝,問:“你家公子有外宅嗎?”

謝含:“……”謝相怎麼什麼都知道。

馬車轉道去謝昭寧的外宅。

謝蘊猜得很準,謝昭寧有自己的鋪子,必然會有自己的宅子,都是她的私產。

馬車來到城北,在一戶紅燈門前停下,謝蘊下車,門匾上寫著:寧宅。

小廝去敲門,開門的是一個老婆子,老婆子警惕,見是謝含才開門。

謝蘊與謝含一起才將人挪下馬車,婆子見狀去燒水。

廢了不小的勁才將醉鬼放在床上,謝蘊累出了一身汗,謝含開口提醒:“謝相,此處隻婆子一人,換洗物什都在櫃子裡,我們平常是不進門的。”

“罷了,你們回去吧,午後來接我們。”謝蘊累得坐下來,揉著自己酸疼的肩膀,囑咐謝含一句:“若是大夫人問,就說大公子歇在鋪子裡。再去老夫人跟前說一聲,我今夜去辦事,明日回去。”

“知道了。”謝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