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涵陪伴老夫人的時間最久,二房也最會哄她開心,久而久之,她偏愛二房一家子。
她的偏袒,如同一座山壓在謝蘊的身上。
“母親覺得女兒隻手通天,可以在謝涵犯下大錯的時候,順利將人救出來,若無其事地回到謝家繼續做二爺。我不過是一臣,哪怕是天子,也辦不到這些。母親,您膝下還有昭寧與三房,若真鬨出事兒,您連二者都保不了。”
老夫人不信她的說辭,“是你不願搭手。你若搭手,將你二哥撈出來,我保證他不會再犯。”
“母親不信我,我也不信母親的承諾,您恨我也好,不恨也罷,此事已作罷。謝涵身首異處,謝家族長將謝涵除名,都是板上釘釘之事,我也無可奈何。”
謝蘊早就放棄勸說母親,她沉浸於自己的世界中,旁人喊不醒。
無視老夫人的怨恨,謝蘊領著謝昭寧退出鬆柏院。
謝蘊吩咐管事,守好鬆柏院,不得讓人進出,一應吃食照舊供應。
管事先是發怔,而後驚訝道:“這、老夫人會不高興的。”
謝蘊說道:“她不高興也這幾日罷了,待事情結束後,我自去她跟前請罪。”
管事猶自惶恐,顫顫驚驚地應下來。
謝蘊轉而望向謝昭寧:“謝家內的事情,你自己去辦,如何切斷二房最後的路,相信不用我教你。”
謝府是謝昭寧的底,謝蘊不會隨意插手,她不過是一個過客,謝昭寧才是真正的主人。
“姑母,還有三叔。”謝昭寧壓低聲音。
謝蘊冷笑:“那是你的事情,三房也在謝家內。”
謝昭寧撇撇嘴,“您一句話就可以解決我的難事。”
“那你將我當作是一個啞巴!”
謝昭寧:“……”好漂亮的啞巴呦。
兩人在甬道上分開,謝蘊出府,謝昭寧去二房,並讓人將三爺找來,做個見證,將二房的一應器物裝箱收好。
三爺匆匆趕來二房,院子裡四處可見忙碌的仆人,亂糟糟的不像話。
眼皮驟然發疼,三爺揉了揉眉眼,“謝昭寧,你做甚?”
謝昭寧負手站在正房屋簷下,目光沉沉,語氣肅然:“奉姑母之命,將二房的物什都收拾好,三叔來得正好,盯一盯她們,免得到時候遺漏些什麼。”
“謝昭寧,你要逼死二房嗎?”三爺太陽穴跳了起來,險些就要和謝昭寧動手,“那可是你的二叔和兄弟姐妹,當真要這麼趕儘殺絕?”
謝昭寧淡淡道:“那一百餘人的父母兄弟過得比二房還要淒慘,也不見三叔心疼一二。”
“謝昭寧,你如此狠心,不怕你的父親在九泉下寒心嗎?”
“三叔不怕外頭那些死者家眷們寒心嗎?”
三爺臉色鐵青,說不服謝昭寧,怒喝一聲:“都停下來、停下來,我讓你們停下來。”
仆人們都停了下來,下意識看向謝昭寧,謝昭寧不動,她們便又繼續。
三爺瘋狂地去拉扯仆人們,試圖阻止這些人,奈何人太多,他扯了這個,那個又繼續,拉來扯去,徒勞一場。
三爺回頭去拉謝昭寧,抬手就想打她,謝昭寧握住他的手,“三叔,彆發瘋,二叔做了那麼多錯事,你沒有參與其中嗎?”
謝三爺陡然鬆了手,大夢初醒般看向對方。
誰是乾淨的?
謝涵做了那麼多事,他的親弟弟當真一點都不知曉?
謝昭寧不信,她可以收集那麼多證據,三叔不會一無所知,意味著他知曉而縱容。
謝三爺臉色大變,渾身發抖,謝昭寧提醒一句:“三叔,姑母的性子,眼裡揉不得沙,您該想想如何將自己摘乾淨,而不是越陷越深。”
“我……”謝三爺語塞。
仆人們動作非常快,一日間就收拾妥當,封住箱籠,三爺頹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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